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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员“大作战”:一场在圣战分子占领区的秘密行动

冒着被处死的危险,数百名马里图书馆员用八个月偷渡了几十万份伊斯兰经典手稿。

刊登于 2016-06-18

图为马里古书图书馆藏书。摄:ANDREA PISTOLESI / AGF / PHOTONONSTOP
图为马里古书图书馆藏书。

日本动漫《图书馆战争》讲述了一群图书管理员捍卫图书,与武装强权对抗的故事。现实生活中,同样的剧情也在非洲国家马里(Mali)上演。

如今贫穷的马里在13世纪到17世纪曾是强盛的马里帝国,保存着大量古老的伊斯兰教书籍的手稿。但近代以来,这片土地经受法国入侵、国内叛乱等多次战难,手稿也自然命途多舛。

许多手稿都显示,伊斯兰是一个宽容的宗教。

图书管理员海德拉

以西非最大河流尼日河(Niger River)为界,马里可分为南北两部分。15至16世纪时,位于北部的城市廷巴克图(Timbuktu)是马里的文化中心,有大量学者慕名而来,在此学习天文学、医药学、诗歌、音乐,并就伊斯兰教法的细节进行辩论。他们用阿拉伯语写作了大量书籍,其中大部分是手稿。

19世纪,法国殖民者入侵马里,占领北部地区,并将发现的部分手稿带往巴黎的博物馆和图书馆。

为了阻止手稿进一步流失,马里人把余下的手稿藏了起来。直到大约15年前,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一名廷巴克图图书管理员的帮助下,这些手稿才得以重见天日。

这名图书管理员名叫海德拉(Abdel Kader Haidara)。他骑着骆驼翻越沙漠、划著船度过河流,在马里各地寻找遗失的手稿;他还要向手稿持有者支付现金和家畜,说服他们交出手稿。得益于他的努力,大量手稿被带回了廷巴克图,被放在新建的设施中,由一群图书管理员保存。

但好景不长,2011年,利比亚战争波及马里北部,部分武装力量渗入这一地区。2012年1月,图阿雷格(Tuareg)民族主义者在马里北部起兵,占领了包括廷巴克图在内的多个地区,并于4月6日宣布建立独立国家。他们在占领区大肆破坏历史文化遗迹,珍贵的手稿也再次陷入危机。

好不容易把手稿保护起来的图书管理员们,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暗中展开了庞大的手稿转移行动,在夜深人静时把手稿从图书馆取出,运往城市周边的私人家中存放数月,再通过水路、陆路把手稿运出城市,期间还要避开重重关卡的检查。

这项行动风险极大,在推行伊斯兰教教法的占领区,抵抗者可能会被施以石刑、分尸等酷刑。但仍有数百人无畏地投入了行动,承担起打包、运输、收集情报等工作。

这项长达8个月的行动, 最终成功拯救了40万份手稿中的绝大部分。但遗憾的是,有4000份手稿未能幸免于难。它们此前被留在一个由伊斯兰圣战主义者占领的图书馆内;2013年,法军和马里政府军即将攻占廷巴克图时,圣战者出于报复心态,把图书馆内的所有物品付之一炬。

在留存下来的手稿中,最令海德拉感到欣慰的,是一份记载 Borno 和 Sokoto 两个帝国(今尼日利亚境内)之间解决冲突的手稿。这份手稿由一名曾在19世纪短暂统治过廷巴克图的“圣战者”所写。海德拉认为,这份手稿的作者才符合“圣战者”最初的意义:一个能够用理性控制自己邪念、欲望、愤怒,并遵从神的旨意的人。

1.2
福特基金会曾提供海德拉1.2万美元的奖学金,资助他在2012年下半年赴英国牛津学习英文,但后来他写信给基金会,希望这笔钱能用来保护手稿,最终基金会答应了这项请求。

声音

这是马里历史上最大的创伤时期……2013年法国人来了,杀死了大量圣战分子,把他们赶出城市。但沙漠还在那里,圣战分子也还在周围,他们已经又实施了几次可怕的恐怖袭击……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会重新占领北部,但动荡还会持续很长时间。

《廷巴克图的厉害图书管理员》作者乔舒亚·哈莫(Joshua Hammer)

文化遗产与各族人民和他们的权利是不可分割的。对文化遗产的攻击就是对人民和基本人权的攻击。

联合国文化权利特别报告员贝农(Karima Bennoune)

马里北部冲突

2012年至今,马里北部地区发生持续武装冲突,起初是寻求马里北部独立的分离主义武装组织与马里政府军之间的战斗,至2013年已变为寻求控制全个马里的伊斯兰激进组织与马里政府军及多国部队之间的战斗。2012年1月,图阿雷格人在北方发动新的武装叛乱。政府军作战失利,一些军人抱怨得不到足够武器作战,不满政府表现无能。2012年3月,不满政府的军人在首都巴马科哗变,宣布接管政权,总统阿马杜·图马尼·杜尔在4月同意辞职。在南方局势不明的时候,图阿雷格分离主义者在伊斯兰激进分子帮助下趁机控制了马里北部地区,大约占马里领土面积的三分之二。4月6日,反政府武装分子宣布在北部成立名为“阿扎瓦德”的国家。(资料来自维基百科)

来源:PRIWSJ联合国新闻联合财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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