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5月14日晚,2016年度欧洲歌唱大赛(Eurovision Song Contest)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举行总决赛。结果,来自乌克兰的克里米亚鞑靼族歌手贾玛拉(Jamala)以原创歌曲《1944》夺得冠军,而赛前人气最高的俄罗斯歌手拉查列夫(Sergey Lazarev)最终只得第3名。《1944》的歌词讲述克里米亚鞑靼人在1944年5月遭前苏联领导人史太林(Joseph Stalin)集体驱逐出境的流亡故事,却再度引发乌俄之间围绕2014年克里米亚主权纠纷的争议。
陌生人来临。他们进到你屋里,他们杀光你全家,还说:我们无罪,无罪。
《1944》由贾玛拉本人根据曾祖母的流亡经历而创作。贾玛拉在台上领奖时表示,希望每个人都能得到和平与爱,又在后台激动地说:“我一直坚信只要你说的是真相,就能真正感动人。”乌克兰总统在 Twitter 上祝贺了贾玛拉。
但早在今年2月,乌克兰进行本届欧洲歌唱大赛国内选拔时,俄罗斯官方已就《1944》作出投诉和抗议。当时俄方指《1944》的歌词违反了赛事“不涉及政治”的规则,并向主办比赛的欧洲广播联盟(EBU)提出抗议。 EBU 随后回应指,这首歌在表演时的“歌词、手势和致辞”都没有政治目的;乌克兰官方也指这首歌讲的是克里米亚鞑靼人的“文化记忆”,并没有“借古讽今”。
不过,身为创作者的贾玛拉在14日决赛前接受卫报采访,形容《1944》“毫无疑问是一首关于2014年的歌”。自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后,贾玛拉等一批克里米亚鞑靼人再没法回到已并入俄罗斯的故乡,被逼与父母家人分离。
你在 Skype 上见到你90岁的祖父,但你无法去探望他。难道我就仅仅唱一首好听的歌曲,然后忘记这件事吗?当然不是。
1944年,苏联红军收复在二战期间一度被纳粹德国占领的克里米亚半岛,但相对平稳度过纳粹管治时期的克里米亚鞑靼人就被史太林指责为“纳粹帮凶”,以“战时背叛”和“族群战略”之名将该区整个鞑靼族群驱逐到中亚的乌兹别克斯坦斯坦。直至数十年后苏联解体,部分鞑靼人才得以重返克里米亚半岛。伦敦大学皇后学院的俄罗斯专家雷菲尔德(Donald Rayfield)教授曾发表研究,指克里米亚鞑靼人在纳粹时期态度温和,但并没有积极帮助纳粹。
在俄罗斯官方及民族主义者眼中,《1944》表面上记述鞑靼族被史太林集体驱逐的一段历史,但就令人联想到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2014年3月,乌克兰东部的亲俄份子推动饱受争议的克里米亚“公投”,最终成功脱离乌克兰,并成立克里米亚联邦自治区,下设克里米亚共和国和塞瓦斯托波两个联邦主体。
出于与前苏联的历史纠葛之痛,克里米亚鞑靼人在2014年公投前一度召开全国大会反对克里米亚并入俄罗斯。而乌克兰的民族主义者及亲西方人士,则视俄方吞并行动为“恶邻”继1944大驱逐后,再一次干涉与伤害克里米亚。
在14日当晚的欧洲歌唱大赛总决赛中,贾玛拉原本在专业评审投票后得到211分名列第二,但其后的观众投票阶段将其一举推到534分的高分,最终夺冠。连续第二年以特别嘉宾身份参赛的澳大利亚以511分获第二名,夺冠热门俄罗斯则以491分名列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