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简称“食药监总局”)近日曝光了山东非法疫苗案的涉事药品批发企业名单和疫苗种类清单,但“问题疫苗”的最终去向仍然成谜。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于3月22日作出批示,要求彻查问题疫苗的流向和使用情况,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对相关失职渎职行为严肃问责。
同日,中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将该案作为挂牌督办案件,并要求涉案地检察机关侦查监督部门“主动介入侦查,引导公安机关围绕定罪的关键环节,依法全面客观收集固定证据,符合逮捕条件的要及时批准逮捕,并做好捕诉衔接工作”。
食药监总局、公安部、国家卫计委三部门也于21日晚联合发出通知,要求各地相关部门成立联合工作组进行非法疫苗案查办及处置工作后,多地均有涉案人员被控制。其中,山东省处置非法疫苗案工作小组表示,截至22日,已有37名涉案人员被控制,全省逾七成疫苗经营使用单位已接受检查。
疫苗应该正确储存和管理,否则将失去效力或降低效力。但必须注意的是,不正确储存或过期的疫苗几乎不会引起毒性反应,因此在本事件中,疫苗安全风险非常低。
非法疫苗无毒,不需恐慌?
由于涉事非法疫苗临近过期、未经冷藏存储运输,这起事件持续发酵后引起了中国民众不小的恐慌情绪。但世界卫生组织(WHO)于22日表示,不正确储存或过期的疫苗“几乎”不会引起毒性反应,因此本事件中的疫苗安全风险“非常低”。
世卫组织同时表示将等待调查结果的公布,时刻准备为中国卫生部门提供支持。
中国疾控中心副主任、中科院院士高福也认为,“这种疫苗应该是没有起到疫苗该起的作用,绝对不会引发副反应”,“食品过期可能会很有坏的作用,但疫苗过期没有任何反效果”。但他同时补充道,该事件“完全是一个犯罪行为”,“犯罪嫌疑人去卖失效的疫苗,要追求其法律责任”。
但亦有不少人指出,尽管非法疫苗对个人而言“无毒”,但如果出现大范围的疫苗接种失效,将会在传染病来临时造成灾难。此外,例如狂犬病这类致命性传染病,当接种问题疫苗导致免疫无效时,接种者很可能会发病死亡。
舆论管控开始
在这起公共安全事件引起热议的同时,新一轮的网络舆论管控也已经开始。3月18日,澎湃新闻发表题为《数亿元疫苗未冷藏流入18省份:或影响人命,山东广发协查函》的报导,率先曝光非法疫苗案,但该文章随后在澎湃新闻官网下线。
同日,澎湃新闻又发布题为《山东疫苗案嫌犯在疫苗圈里“颇有威望”,人称“庞姐、庞姨”》的报导,提到犯罪嫌疑人庞某曾是山东某医院的药剂师,凭借其在当地医药界的人脉,“与一些药企‘一把手’关系甚密”。这篇报导随后也在澎湃新闻官网下线。
而近日在网络上被大量转发的财新网2013年关于疫苗问题的深度报导《疫苗之殇》也被全线删除。该文章讲述了非法疫苗流入市场后造成的惨剧,文中采访了18个家庭,家中幼子均因问题疫苗产生不良反应成为植物人、瘫痪甚至死亡。
不过,知名评论人和菜头于22日撰文指,财新网这篇旧稿揭示的是接种疫苗后出现不良反应的事实,与本次事件有本质的不同;他认为媒体“把这两种不同的事实拼接起来,是在试图操控公众的认知,强行在两件事情之间建立因果关系。”
官员问责?
尽管本次事件中对官员的问责还未开始,但值得注意的是,现任食药监总局副局长、药品安全总监孙咸泽曾于2009年因“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被记过,而同年底却获得升职。
三鹿集团在2008年被曝出毒奶粉事件后,曾有多名国务院相关部委及河北官员因此被问责,除孙咸泽外,他们中的许多人都陆续复出。
该事件中被问责的最高级别官员、时任国家质检总局局长李长江,在2008年引咎辞职一年多后便出任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专职副组长;被免职的时任中共石家庄市委书记吴显国,也于2013年复出担任河北省委省政府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并于今年5月出任河北省政府党组成员。据财新网统计,有至少13名因毒奶粉事件被问责的官员已复出或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