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昨晚有人告诉我金基德(1960-2020)不在人世时,我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吧,又来假新闻?毕竟,他实在年轻,还差数日才“登陆”(六十岁生日),绝大多数导演起码还可再拍十多年。我甚至一度觉得,他的死讯就是他自己散播的,当大家忙于 fact check,他却躲在暗处观看,嘴角可能露出那暧昧的笑容;你很难确定那是否偷笑,更难在疯狂与智慧之间画出一条界线。
然后,新闻报道他是感染世纪疫症,在拉脱维亚病逝,一个简体字网站用“拉脱维亚新型肺炎”形容杀死他的病毒。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走到遥远的国度,客死他乡。可是,流亡、放逐,有意无意踏上自毁之途,随时是他电影的情景。我们虽然都不该做戮尸者,妄自想像往生者的心念和死因,但实在禁不住朝救赎的方向想。也许,世纪疫症实在太厉害,他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也许,假如让金基德挑选自己的死亡方式,现实并没离他有意无意的安排太远。
没人惩罚自己时,便亲力亲为
当有人可以惩罚自己时,便把自己交到他们的手上,当已没有人惩罚自己,一切便只有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