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大学副校任命风波,终于演变成校委会与师生之间的信任全面决裂,10月9日,超过4000名师生校友于香港大学集会以示对校委会的不信任与不满,这不但是香港大学立校以来第一次,就连香港高等教育有史以来都未见先例。然而在这众志成城的一夜,一直站在前线的人文学院院长Timothy O’Leary却发出近乎求救的呼声,他向已获得终身教职的教授呼吁:请不要弃助理教授们于不顾,不要放弃这所百年老校“ Don’t leave these assistant professors alone, don’t abandon this university。”其实这点求救的声音,更需向广大市民发出:不论你身在何职,请救救高等教育,不要让教授学者们孤军作战,不要置捍卫大学自主于不顾。因为若没有社会大众的支持,单靠教授学者,学术界的赤化一定阻止不了。本文我希望阐述教授在现行制度中,其实是多么的脆弱。
对,我们其实很脆弱。“教授”一般让人的印象往往是生活稳定,养尊处优,但其实这只适用于小部分已取得终身教职(tenure)的“副教授”或“正教授”。理论上,除非这些教授严重失德,否则院校不可解雇他们,用意就是要保护学术自由,不让权贵因某些学者的研究做成不便,就逼大学解雇他们。
一失教职,十数年努力尽废
然而,年轻学者在成为“助理教授”之后,不会自动得到终身教职,而要取得终身教职并不容易,他们必须要在六年内,在研究上取得过人成绩,这包括要从政府手上取得研究经费(为部门拿到钱是功绩一件),其间要全职教学,还要兼顾各种行政工作。老实说,一个为tenure作准备的教授要关心社会公义,多做一点,本来就非常困难。其间万一得罪高层,或得罪同事,或因为一些离奇原因无法从政府手上取得研究经费,那基本上就很难获得终身教职了。如果拿不到tenure,结果又如何呢?制度规定,必须离职。突然间,失业了。这些年轻学者为了取得教职,除了大学四年,还得经历六至九年研究院训练,投入资金数以十万甚至百万计,家境不好,又拿不到奖学金的,搞不好毕业时还一身债务,其间家人伴侣一直忍受着自己毫无经济能力,就只望自己终有取得教职的一日。试想想这些年轻学者,面对着强权的不公义,想着要发起捍卫“学术自由”、“院校自主”的抗争时,他们能不心生恐惧、投鼠忌器、生怕抗争失败后被秋后算帐吗?一失教职,十数年努力前功尽废,这是非常现实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