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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潇专栏:自由生活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某些自在的时刻,比如2009年6月初。我在西藏定日的县城游荡,不知怎么拐进后山一片开阔的谷底。眼前只有野花、牦牛和一大块黄色的峭壁,我躺在草地上听歌,那是很老的 mp3,里面大概只有十几首歌,我津津有味循环听了一个下午。我也不记得心里升起任何分享的欲望,那会儿还没有微博,更没有微信呢。

杨潇专栏:自由生活
一名藏族牧民站在玉树县青藏高原放牧。

最新一个心里长草的地方是堪察加半岛。被北京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地铁站外的傍晚,刷到那篇游记,火山、峡谷、雪原,满地海星的城市海滩,逆流而上的三文鱼和捕鱼的全球密度最高的棕熊,一个远在天边的地方,再往东就越过国际日期变更线回到昨天的地方,从北京飞过去居然只要五六个小时。一整晚都在查机票,是先飞海参崴,转飞堪察加首府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还是借道哈巴罗夫斯克,中转时去看看乌苏里江呢(此处应有李健歌声),又或者先来个东北游,把兴凯湖给一并看了,再从抚远渡江出境?

当然,短时间内我哪儿也不去,忙啊。这一波互联网创业狂潮,叠加了传统媒体的危机和80后陆续进入“职业高速成长期”,结果就是,也就是这两年的工夫,周围的朋友都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李健的歌声再次出现)。这中间好玩的事情之一,可能是看着心灵鸡汤如何改头换面,被从前不屑于他们的人群以某种方式接受。

电影《煎饼侠》里,柳岩和大鹏站在天台上互相鼓励,“这么多年,别人就会说,柳岩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借胸上位。”“胸是你自己的,你跟谁借啊?”柳岩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还有吃火锅,还有戏最后成了,每到一处这样的桥段,你的头脑和心灵就开始打架,你疲惫的心灵说:是啊,大家真的都不容易。你不解风情的头脑讲:把所有具体问题都化约成“都不容易”的情感,根本经不起推敲啊。你疲惫的心灵翻了一个白眼:谁想要时时刻刻推敲自己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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