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时没怎么走动吧?医师说。是的,闲时忙时都只是坐着,我说。外出的时候也只是随便走走,不会三步并作两步地追车赶船。没有什么事非得赶著做就是。医师半晌说,处世哲学无妨,可一个姿势久了也会劳损筋肉。比方说,我们排队的时候,什么都不干就只是站著,站久了就疲累。你的痛是坐出来的,闲时多点走动吧。
周日我拖著酸沉的腿走在黑鸦鸦的人潮里,前方一百几十万人后头也一百几十万人,这许多的腿在烫脚的大马路上走走停停,好久才往前走一个路口。大太阳在正前方直直地,一点点地沉下去,那下边的氤氲让这城市越发像个海市蜃楼。我该歇一歇了,银行的石阶四平八正,人们腾出位子让我坐下,边上一个游行的俯身问,先生要药油么我这里有。不碍事不碍事我歇一会就好。那善人又顺著人潮漂开了。那里头有许多人在敲打著各式各样的鼓和盆子,人们顺著节奏唱歌喊口号,不很依循节奏的歌声和口号终归又汇合成整体节奏的不同部分,没有反板没有突兀。
周日我拖著酸沉的腿走在黑鸦鸦的人潮里,前方一百几十万人后头也一百几十万人。
“世上没有任何运动不带著节奏”,一条关于敲击节奏的片子开宗明义就如是说。那片子里说的“运动”原是指听觉上的律动,如今放在炙热的沥青路上,也是对的。银行的云石台阶真是个好东西,干净企理(编注,整洁)风凉水冷,怪不得摊贩们都爱来这里摆摊。日头只过去了一点点,一男一女两个警察逆著人潮挤来,“有什么事没有?”男的说,该是方才的药油善人支来的。没什么,只是脚痛,歇会就好,我说。警察三两眼把我打量个透彻,再不搭话,又逆著人潮走了,依旧反翦著手,很礼拜天的样子。
“脚痛”不是一般人能犯的病我记得,也没打算耽误行程,就起来拍拍裤子,依旧循著鼓乐回到人潮里。走著走著我就学懂了——缓步走无大问题,走走停停就会痛;干站著又比坐著痛,原来坐著最舒服,但病既是坐出来的,不好久坐。“不徐不疾”真是个大学问。
“不通,则痛。”廿多年前同一个医师就这样告诫过我,那年我还道是偏头痛,原来是三杈神经作乱,“没得医。”医生说,“也不用扎针吃药”。凡事从容点,就能打发掉,他说。连诊金都没要。然而那痛不来的话谁又会晓得哪些地方有哪些什么不通,所以历来那些痛也不是白痛的,作为一种警示,不太可人就是。医师在脊梁周遭按捏了好一会,拿一支红笔在不同部位点了又点,背上也有腿上也有,那些似有若无的朱砂色点点在他下针前又会悉数拿酒精抹掉,那就不算是标记了吧?有没有人会认为病是红笔治好的?我一笑腿就痛。
针扎下来的时候我又想起山水画里头哪些“点苔”——画面布局有什么地方轻了重了,画师们会来些“点苔”平衡一下,丁点大的是苔,人头般大的也是苔,末了若然布局仍无起色,某些苔肯定是白点了,或是,点过了头了,或是,该点的地方没照顾到了。在真正的大山大水里山村野涧里有谁见过失衡或不足或过量的苔藓?我就没有。“酸——!”医师一针下来,先打喉咙深处轻轻喝一声,果不然那针前二分处就应声酸了麻了,屡试不爽,不见我哼声他就补一句,“酸么?”。广东口语“酸”读如“渊”,是以针针都让我想到深渊的渊。痛自然是个无底的渊,针何尝不是个负空间的贲起的渊,该痛的地方若然不痛没事一样,医师连下针的地埗都不会有,是以每次我都愉快地答:“酸!”。
广东口语“酸”读如“渊”,是以针针都让我想到深渊的渊。痛自然是个无底的渊,针何尝不是个负空间的贲起的渊。
十字路中央的安全岛上长年停著一辆单车,车上幡彩吹拂恒常供著佛像播送著导人向善的诵经录音,这车子我白天夜里见过何止千百回,车主一回都没遇上过。寻常日子满街匆匆的人没见过因这车子留步的,这天人声鼎沸,我趋前去细听,隐隐约约,那诵经之声不徐不疾,早溶合在周遭的声音里。
扎完了针医师让针留在原位,每一根接上低压电脉冲调好响闹装置,就忙别的去了。听多了那响闹的曲子我也会得哼了,那是个似识相识的喜气洋洋的曲子,在曲子里我见到涂了脂粉的头上包著羊肚毛巾的农民在一大堆庄稼中央载歌载舞,就像好久以前我见过的一只搪瓷洗脸盆上的喷画那样。曲子没播完医师就回来了,把电线通统拔了,拿一支艾条在每根针的末端炙一会,有毛病的地方,炙好一会才觉得烫热,好转中的地方,炙一炙我就叫起来了。完事以后才不过中午,刚施过针腿会乏力,医师说,慢走,保重。
下得楼来,满街五颜六色匆匆的人,我这刚扎过针的腿果然乏力,街角的栏杆上有人写了各式各样的口号,我就站在街角上点起这天的第一根烟。
香港人不是因為見到了希望才出來 出來是因為有良知。
这是一篇写得很矫情的文。
某樓竟提出了雷教授。是雷鼎鳴是吧?這廝沒什麼出名,最出名就是說”牠的朋友”在大陸叫雞可以用支付寶付款。另外,這廝在科大有個名號,叫科大之恥。另一個名號叫燈神,因為牠事事皆燈,所有所預測的都會趨向相反,所以其實我們都十分喜歡這跳樑小醜。
幫雷前教授改咗個名佢收唔到五毛錢
散文在这时很无力
這篇稿是八一七發的,寫的是六一六?
感觉像是初中生模仿高中生写文章
這篇不應被標為深導, 謝謝...
看不下去
前面一百几十万人,后面一百几十万人?根据雷顶铭教授的统计标准,你这三百万人要横跨几个区?你可以讲你的观点,拜托不要夸大事实,好像几百万人都是你的支持者,
恕我直言 文笔好差
用一個「痠」字道盡,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