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毛党是个什么党?他们立志 “吃干榨尽这人间”

“薅羊毛,你以为是躺在床上赚钱,但其实眼睛一刻都不敢闭上。”
“薅羊毛,你以为是躺在床上赚钱,但其实眼睛一刻都不敢闭上。”这句话堪称羊毛党人的座右铭。这群人立志“只薅最好的,不买最贵的”,目标“吃干榨尽这人间”。图为人们观看小羊决斗。
大陆 消费 经济

2019年1 月 20 日凌晨1点多,大二学生何驰的手机开始“嘀嘀嘀”响个不停,打开一看,QQ群里超过100条未读信息。其中,群主施庆德单独发给他的文字,让他立马从床上坐起身来:“你到底在不在???有疯狂羊毛,赶紧去薅!”最后还附上了一条拼多多领券的链接。

何驰和施庆德事后回忆,这是一场“百年难遇的羊毛战”。

1 月 20 日凌晨,有网民在购物平台拼多多发现一个超级大Bug(漏洞),用户可以不限量领取100元(人民币,下同)优惠券,以0.46元的价格买到100元的商品。消息传出后,引发疯狂哄抢,传闻有人通过抢券充值了价值54万的Q币(编注:腾讯推出的虚拟货币,1Q币=1元人民币)和64万话费。尽管拼多多随后修复了漏洞,并收回尚未使用的优惠券,但据其发言人表示,损失依然近千万。

这起事件,令一个数以百万计的群体浮出水面——羊毛党。

每天上班第一件事:找平台、找返利、找优惠券

每天下午一点开始,一个名为“薅羊毛宇宙小分队”的QQ群都会响个不停:

“苏宁重大羊毛!新用户领满30减30优惠券,重视,重视,大家冲鸭!”

“电信免费领取7天芒果TV会员,机不可失!”

“免费领高德地图10元打车券!立减!全国通用(该券不适用于出租车)!”

……

这是“团长”施庆德给群里“团员”发的“每日福利”。

“薅羊毛”的说法最早来自1999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在宋丹丹、赵本山、崔永元合演的小品《昨天今天明天》里,宋丹丹扮演的白云大妈利用工作之便拔羊毛织毛线,这一行为被谑称为“薅社会主义羊毛,挖社会主义墙角”,通俗点说,就是占国家和人民的小便宜。

羊毛党则是移动互联网时代,在中国大陆涌现出的一个特定人群:他们每天紧盯着各大互联网平台推出的注册返现金、限时优惠、满减折扣等活动,希望以较低成本、甚至零成本,换取物质上的实惠。

1月发生的“拼多多事件”就是一次典型的薅羊毛操作:“团长”们从各大平台内部得到消息后,迅速在群里“放料”,部分“团长”会单独给自己信任的“团员”打招呼,提醒后者“羊毛有限”,务必“及时薅”。

在“薅羊毛宇宙小分队”群里,只有一个人能发言——“团长”施庆德——这是绝大多数羊毛群的群规。所有关于薅羊毛的问题,都必须通过小窗(编注:即私下一对一发信息)向团长提问。

施庆德很享受在羊毛群里“一言堂”的感觉。每天登陆QQ后,他都有几十甚至上百条未读信息:“团长,这个优惠怎么领啊?”“团长,流量返券含泪求带!”

“我就坐在水利大院的办公室,在QQ上给他们一一回复,和皇上批阅奏折一个感觉!”施庆德说。他觉得,移动互联网造就了不断推活动、搞优惠的各大平台,也让一群以精打细算自居的羊毛党人迎来了最好时代。

施庆德今年35岁,用他自己的话,是个“精打细算过日子”的80后。他在南方某省的水利系统上班,“工资奇低无比”。

2012年夏天,工作了5年的施庆德觉得“公务员上班太无聊,又没什么“油水”可捞,所以一门心思想离开体制内的工作。

“后来我有个朋友去了趟广东,回来跟我说,’你平时上班清闲,干嘛不去炒更啊’。”施庆德当时还不理解什么叫“炒更”(粤语,指业余收入)。没过多久,朋友把施庆德拉进了一个P2P理财的薅羊毛群。“我记得,当时的群名还叫’赚钱不是梦’。”

羊毛党是在中国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一个特定人群:他们每天紧盯着各大互联网平台推出的注册返现金、限时优惠、满减折扣等活动,希望以较低成本、甚至零成本,换取物质上的实惠。
羊毛党是在中国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一个特定人群:他们每天紧盯着各大互联网平台推出的注册返现金、限时优惠、满减折扣等活动,希望以较低成本、甚至零成本,换取物质上的实惠。

严格来说,互联网羊毛党的早期雏形,诞生于2012年前后——互联网金融野蛮生长时。彼时中国大陆P2P平台进入爆发增长期,一些草根P2P平台开始推出注册返现金的活动,以提升平台知名度,也能适量补充一点现金流。根据前瞻产业研究院的的统计,2012年P2P网贷市场成交量约为229亿元,而到了2015年,这个数字达到了11805.65亿元。

“刚开始,羊毛党其实还没有‘团长’这种领袖,通俗点说全是‘散户’。”施庆德说。

施庆德薅的“第一把羊毛”,是一个如今已倒闭的P2P平台推出的一个年化收益率为15%的短期标。当时,“赚钱不是梦”的群主吼了一声“火速收割15%”,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群就被一个接一个的链接刷屏了。“全是些‘群主给力’,‘群主带我们飞’之类的奉承话。”

发现目标后,施庆德迅速出动,他掏了1000元在平台上注册并激活身份,在扣除交易手续费后,他拿到了110元的回报。“当时惊呆了,一天110,一个月就三千多,比我当时的工资还高!”

尝到薅羊毛的甜头后,施庆德开始了自己的羊毛党生涯。“坐机关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时间。水利系统的公务员除了年末的年终总结、年初的展望汇报,其余时间清闲得很。”

他的公务员生涯,也以2012年的那个夏天为界限,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之前,他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挂QQ聊天;如今,他上班第一件事是去找平台、找返利、找优惠券。

他为自己能在体制内在线“炒更”感到满足。每天一到办公室,他就在电脑里打开一个excel文档,然后开始搜寻“优质羊毛”。有人从身边经过,他就立刻把页面切换至excel文档,装出一副钻研表格的表情。就这样,他坚持了7年,“从没漏过馅。”

施庆德在P2P领域薅的最大一把羊毛来自广东一个平台——注册就返50块。无意中发现这一大把羊毛的施庆德立刻给家里20多个亲戚打电话,让他们去这个平台注册,“最后我空手套了1200多块钱。事后请亲戚吃饭花了700块,等于我当天赚了500块。”

这次经历被施庆德看作薅羊毛生涯的“史诗性节点”。“那笔钱到账后,我才把这个消息放到群里,但好多人后来去注册,发现已经没有返利可以领了。”

这让施庆德开始在羊毛群里积累属于自己的威望,越来越多群友开始添加他为好友。“后来群主都来加我了,发来的好友验证我现在还记得:哥们你好,有兴趣做管理员吗?”

2019年1月,“拼多多”因网路程序漏洞遭用户大量领取优惠券,虽然平台已修复漏洞,但仅半天时间,许多人已领到优惠券并成功充值。
2019年1月,“拼多多”因网路程序漏洞遭用户大量领取优惠券,虽然平台已修复漏洞,但仅半天时间,许多人已领到优惠券并成功充值。

羊毛党内部的“鄙视链”

大二学生何驰找到施庆德“求带薅羊毛”时,已是2018年。这6年间,施庆德在羊毛党内部不断“升迁”:从刚入行时的“小白”,成为“管理员”,再到如今近千人羊毛群的“团长”。

“我不信正,也不信邪,我只信团长。”何驰的嘴很甜,刚入群时,他一口一个“团长”地叫。

添加施庆德为好友后,何驰曾在QQ上向团长转账50元,希望给团长“意思意思”,并附言:“团长以后有好羊毛记得想着我”。

不过施庆德“不吃这套”。“我跟他说赶紧拿走,薅羊毛靠的是眼疾手快,不是递便条、走后门。”

这让何驰认为团长“一身正气”。过年时,何驰小窗联系施庆德:“祝团长新年快乐,阖家欢乐!”久而久之,施庆德便开始关照起这个90后。

何驰就读于华南某大学市场营销专业,自称来自“普通家庭”,父母每月给他寄1000元生活费,但大一时交了个女友后,何驰开始觉得这个费用远远不够日常开支。

“还是想赚点小钱。后来室友告诉我,你怎么不去薅羊毛呀,那东西来钱快。我想,就算是小钱,拿去给女朋友充点视频网站的会员费也好啊。”何驰说。

何驰是被室友拉进“团长”施庆德领衔的薅羊毛群的。入群后的第三天晚上,何驰就和群里的某个老乡,聊起了家乡这些年的变化。正聊得兴起,一个群文件突然弹出窗口:“为整肃本群氛围,从即日起全员禁言:重大羊毛信息由群主发布,其他人严禁发言。”

何驰一惊。接着,和他聊天的老乡被施庆德踢出了羊毛群。事后向端传媒记者回忆此事时,何驰用“禁言事变”来描述当时的场景。

“那感觉吧,就像是一起上阵薅羊毛的战友突然牺牲了,我自己得继续匍匐前进。”

施庆德回忆起这次禁言时表示,自己作为团长,需要在团员面前“立威”。“何驰那个老乡之前就经常在群里聊和薅羊毛无关的事,动不动就给我弄个上百条未读群信息。后来我恼了,直接踢走了他。”

“所有羊毛党都应该明白,你在薅羊毛的组织里,你说话、做事就不能太过自由,太自由了,就容易出事。如果全中国几百万羊毛党你一言我一语这么聊,那羊毛还怎么薅得下去?”

施庆德所说的“几百万羊毛党”并非毫无根据。这个论断源自广东省互联网金融协会前会长陈宝国在2014年某次互联网论坛上的公开发言。陈宝国当时的观点是:“P2P‘薅羊毛大军’可能有几百万人的规模。”

“薅羊毛,你以为是躺在床上赚钱,但其实眼睛一刻都不敢闭上。”这句话堪称羊毛党人的座右铭。这群人立志“只薅最好的,不买最贵的”,目标“吃干榨尽这人间”,偶尔爱以“小薅怡情、大薅伤身、强薅灰飞烟灭”互嘲,都愿意认领各自归属的细分组织,一旦入群,第一句话不是“感天动地我终于找到团了”,就是“本人男/女,XX座,已入群,求带我发财带我薅。”

端传媒记者加入了5个以薅羊毛为主题的QQ群,2个微信群,发现羊毛党这个群体,会根据“羊毛”的具体种类区分身份,普遍的分类有P2P羊毛、高质量币圈羊毛、优惠兑奖羊毛、安卓软件羊毛、淘苏京羊毛(淘宝、苏宁、京东)等。

与此同时,羊毛党内部还存在不同程度的鄙视链。据施庆德介绍,紧盯P2P理财的羊毛党,会认为那些盯梢优惠兑奖的羊毛党“太low,太没格调”;混迹币圈的羊毛党,会觉得逛淘苏京的羊毛党“小家子气”、“太鸡毛蒜皮了”;那些时时“监控”安卓软件漏洞的羊毛党则谁也看不起,“他们太傲娇,觉得自己在通过高科技薅羊毛,其实天下羊毛一大薅,没有谁高,也不存在谁低人一等。”

不少商家使用口碑和支付宝享受折扣优惠,其中杭州一间水果店生意兴隆所卖的莲壳堆积成山。
不少商家使用口碑和支付宝享受折扣优惠,其中杭州一间水果店生意兴隆所卖的莲壳堆积成山。

“科技可以改变生活,但却无法左右人性”

“刚薅的时候,老婆还抱怨我怎么天天在网上混。后来我把薅到的羊毛给她一转账,她立马不吭声了。”施庆德说,妻子现在全力支持自己薅羊毛,“她说,只要能补贴点家用,你就放手去薅吧!”

施庆德如今每天至少能薅3到4次羊毛,最多的一次,一天在10个不同平台上领券、返利,一天收益超过300元。通过薅羊毛所得的收益,如今已逼近他每个月约4000元的工资。“我从不说我有副业,哪有和主业差不多的副业呀!我这叫打一份工,拿双倍月薪。”

每月近八千元的收入,让施庆德的父母为儿子“在体制内上班,在体制外赚外快”的而感到骄傲。“从小我奶奶就跟我念叨,说节俭是美德,说他们在40年代三年大饥荒时的事。”

施庆德有时觉得,自己在网上薅羊毛是“遗传了家里人的习惯”。施庆是被爷爷奶奶带大,他记得,奶奶家所有的水龙头一年到头都在往下滴水,每个龙头下面会放一个搪瓷脸盆。水如此缓慢地往下滴,水表并不会因此转动,也就是说,滴到盆里的水没有被计费系统记录下来,等于白拿。

“查水表的一敲门,我爸就飞奔去拧紧各个龙头,把脸盆撤掉,这才开门迎客。等人家一走,又跑去轻轻拧松龙头。”

家里的枕头缝了又缝,衣服上一个接一个补丁,身边的老人把这看作是美德。都说开源节流,家里人把节流摆在第一位,“先节流,再开源。”

他清楚地记得一件事:有一次爷爷去离家最近的一个菜场买菜,但土豆特别贵。后来邻居告诉爷爷,有个挺远的市场在做买一斤土豆送一斤黄瓜的活动,爷爷二话没说,走了四里地(2公里)去买了土豆和黄瓜。“回到家开心得不得了。”

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研究员刘远举在接受端传媒采访时表示,网络羊毛党虽然主要以80、90后为主,但不同的年龄段里,都曾出现过各种形式的羊毛党。在他看来,羊毛党其实就是过去那些无孔不入的“省钱党”,只不过曾经的战场是菜场、商场这些实实在在的空间,如今的“省钱党”则置身于一个虚拟世界。刘远举由此得出一个观点:科技可以改变生活,但却无法左右人性。

“80后是建国后的第一批独生子女,毕业后又遭遇房地产泡沫,他们承受的压力巨大,网络薅羊毛成本低,性价比高,是个不错的选择;90后是互联网的原住民,接受新事物快,愿意用新潮的网络手段谋取利益。”

甚至在上专业课时,何驰都会打开电脑,薅那些“限时羊毛”。有次他在课上薅一个移动流量的免费羊毛,被老师抓了个正着,全班通报批评。没想到,课后两天,老师找到他,问他是不是在薅羊毛,“还问我现在有什么好的优惠券吗?可不可以推荐给他……”

羊毛党人出品的“ofo红包漏洞攻略技巧分享”抓住ofo小黄车本身不具备定位功能的漏洞,利用虚拟额GPS地址软件,把自己所在的区域设置为红包区域,以此套取红包。
羊毛党人出品的“ofo红包漏洞攻略技巧分享”抓住ofo小黄车本身不具备定位功能的漏洞,利用虚拟额GPS地址软件,把自己所在的区域设置为红包区域,以此套取红包。

薅羊毛的边界在哪里?

施庆德不愿透露自己是如何得到拼多多那次大Bug消息的,不过据他透露,“羊毛党都有组织,每个组织的团长一般都会在全国范围内找新上线的平台,因为新平台优惠多呀。”

据了解,羊毛党的团长一般会和一些资深大平台的运营部门谈判,通过刷注册人数、投资人数来提高平台的整体人气。

“羊毛党其实是以此为谈判条件,向那些平台争取到更好的折扣和物质回报。”施庆德说。拼多多Bug让他和何驰每人入账一百。但自称“薅羊毛老江湖”的施庆德坚称从未触过法律的底线。“拼多多那次,有行业大牛薅走50多万,那才是违法获利。”

他表示,拼多多事件里,很多团长在同一IP地址下,拥有多个拼多多账户,“这就产生了黑灰色产业漏洞,你一个人就可以拥有许多不同的账户,可以不断地注册、返现、领优惠券。”

与薅拼多多“百年一遇”的“羊毛漏洞”相比,羊毛党人更看重的其实是对互联网平台上规则的极致利用。2017年4月,共享单车ofo推出“红包车”骑行活动,规定“用户首先在App内寻找带有红包标识的区域,在该范围内解锁车辆骑行超过10分钟、距离达到500米后,便可领取现金红包,结束行程并确认支付后,即可获得随机最高5000元现金红包。”

但不久之后,一份由羊毛党人出品的“ofo红包漏洞攻略技巧分享”就在网络上出现,抓住ofo小黄车本身不具备定位功能的漏洞,利用虚拟额GPS地址软件,把自己所在的区域设置为红包区域,以此套取红包。事后,有不少羊毛党人在论坛上分享薅羊毛心得:“每个账号每天仅能使用16次”、“今天提现成功943.40元”。据某位羊毛党估算,按活动初期平均每次能薅5元左右红包的收入,一天16次大约收入80元,而如果使用批量操作软件,可以对几百个ofo账号进行操作,一天最多可获利近千元。

刘远举介绍,移动互联网时代的薅羊毛行为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积极参与各种营销活动,包括但不限于满减、返现、抽奖、优惠券等,但并不能给平台带来实际的活跃用户增长。“另一类的羊毛党把薅羊毛当做职业,利用商家或者平台的漏洞,攫取大量利益,更有甚者会进行诈骗。”

2018年5月发布的《数字金融反欺诈白皮书》显示,2017年,中国大陆黑产从业人员超过150万人,年产值达千亿元级别。与之相比,网络安全市场规模还不足400亿元。从暗扣话费、广告流量变现、手机应用分发,到木马刷量、勒索病毒、控制肉鸡挖矿(编注:指通过代理网络跳板,占用CPU和GPU来劫持资源,以期获得虚拟货币),网络黑产无处不在,而“薅羊毛”正是黑灰产的重要盈利模式之一。

薅羊毛的边界在哪里?刘远举指出,根据最高法《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行为人因对行为的性质,对方当事人,标的物的品种、质量、规格和数量等的错误认识,使行为的后果与自己的意思相悖,并造成较大损失的,可以认定为重大误解,可以请求人民法院变更或撤销已履行的民事行为,被告或补足价款,或退还,解除原买卖关系。

他以拼多多优惠券的漏洞为例做了个比喻:“这就好像摊主让自己小孩卖橘子,然后小孩不懂事,5块钱一斤说成5毛钱一斤了。这个时候,不管买的人是否有意占便宜,摊主都是可以找上门去要回来的。”

读者评论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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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玩過一陣子 matched betting,感覺性質類似,不過新鮮勁頭過後還是放棄了——比較之下更缺時間而不缺錢,而且這些佔小便宜的技倆最終無法帶來價值感啊。

  2. 数码时期因为流量定价,网络推广依靠口口相传与市场直觉,出现了新时代的arbitrageur – 薅羊毛党。 迟早我们要成立属于网络流量界的SEC避免Fraud。

  3. 很有趣的新聞,謝謝你們的報導。

  4. 另外有一点,团长是会夹带私货的,推荐产品,最后链接加上自己的小尾巴,可以获得返利。

  5. 羊毛闲的时候撸一撸也就算了,当成职业越来越不现实了,毕竟有大数据,你是不是风险用户大数据都能判断出来。

  6. 信用卡优惠,航空公司里程,酒店积分免房,这里面水太深。。。

  7. 還有各種旅行優惠群,真的很實用,特價機票接送機,我也薅了幾次

  8. 非常好玩的报道,这个团长的批阅奏折感让我想到凉了很久的薛蛮子。

  9. 文章非常好 遗憾的是封面图与内容无关 可能误导读者

  10. 快玩蘋果動新聞動腦Q

  11. 万万没想到端传媒也能挖出这样的文章出来,大开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