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日报

没有游行的黑衣白衣、社运人士无故遭搜屋——七一剩下一片红和蓝

“50年不变”过了一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指“香港不能乱”。参加爱国活动的人说,有中国心就不怕台风。

2022年7月1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庆典暨第六届香港特区政府就职典礼,李家超宣誓就任行政长官。

2022年7月1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庆典暨第六届香港特区政府就职典礼,李家超宣誓就任行政长官。摄:Justin Chin/Bloomberg via Getty Images

端传媒记者 余美霞、实习记者 张卓琳、钟健华、Mavis Cai 发自新加坡

刊登于 2022-07-01

#香港主权移交#爱国爱港#七一#习近平

【编者按】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港,指“香港不能乱”。今年七一,的确歌舞升平,只有爱国气氛,没有异见声音。习近平所到之处无不封区,多家传媒记者被拒采访;社运人士无故被国安处搜屋及约见,提醒“不要有行动”。七一现场,已见不到游行示威的“黑白分明”,遍地只剩下爱国红和维稳蓝。七一庆祝活动并非七一完结,部分原来持续到年底,亲中社团大洒金钱和人力争相展示爱国心。

2022年7月1日,香港悬挂三号风球。此前一个晚上,风势尤其强劲,雨一直下,有爱国社团早早把庆回归活动延期。但到了七一早上,风势竟始缓和,也偶尔见到太阳。

在尖沙咀,近40名群众于9时陆续到达香港文化中心,当中有中年人、也有带着孩子的家庭。即使口罩近乎被强风吹走,风球、海傍的狂风无阻他们的热情,“唔惊啦(不怕),除非打八号(发出八号烈风或暴风信号),”一名参与者跟记者说,“有中国心啊!”

一行人列队在的长楼梯,等候领队指挥唱红歌。他们手持一比一的​​国旗,戴上红色口罩,身穿红色汗衣。在哑粉色的文化中心前,鲜艳的人群一直移动,尤其显眼。这时一人转身,红色汗衣背面写着:“保卫中国香港”。

这是主权移交25周年的香港,社会与政治的稳定性被多番强调。国家主席习近平今早发表讲话,强调香港同胞与祖国血脉相连,一国两制需要长期坚持,“香港不能乱、更乱不起”。如今,七一再没有游行示威,红旗红海、爱国活动全面进场。

另一边厢的湾仔,则是蓝海一片。通往进行升旗礼会展场地的天桥及道路,一早布有上百警力。活在这里的人,被拒诸于数百米以外。一些市民走到更远的天桥上,拍拍维港对岸的灯牌,在铁马水马满布的有限道路绕个圈,与警察们一同参与香港这场爱国者庆典。

2022年7月1日,市民在湾仔码头海旁展示中国国旗并拍照留念。
2022年7月1日,市民在湾仔码头海旁展示中国国旗并拍照留念。

有中国心就不怕台风,回家后会将国旗插家门口

“以前‘暴动’的时候,很多人害怕,不敢组织这些东西,现在比较和平了!”来自海南的黄先生移港两年,对于现在身处和平年代感到很开心。旁边跟他一同前来的侄子,身上的红色汗衫写着“少年强则中国强”。

七一的早上,参加者在文化中心前合唱多首爱国歌曲,包括中国国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歌唱祖国”等,之后一行人沿星光大道一边步行,手持大型、小型国旗一边挥动唱歌,有行人表现兴奋,向参加者借国旗拍照。

黄先生在微信群组得知活动,今日特地带同女儿和几个侄子一起前来。他认为合唱爱国歌曲可以展示自己的爱国之心,可以“教育他们(孩子)从小就要爱自己的祖国”。

但被问及是由甚么团体举办今次活动,他一时表示是工商联,一时又表示是工联会。据现场观察,有部分参加者挥动写有简体字“大岭山同乡会”的三角旗,并与香港东莞社团总会及香港东莞大岭山同乡会的横额合照;亦有部分参加者提着写有“香港岳阳联谊会”的红色环保袋。

40几岁的黄女士是来自四川的新移民,2017年带女儿来港,同行还有两位同为新移民的女士。她们在建立不久的500人“爱国爱港”微信群里得知此次活动,早上9点来到现场。为了参加活动,她们更自费网购红色上衣,现场也有人派发小国旗和印有“我爱你,中国”的红色口罩。

黄女士认为李家超的政纲不算具体,但仍十分支持他,香港“未来可期”,因为以前“出街都有点害怕”。黄女士期望新政府可以加速派公屋,也希望快点通关内地,称“通关是全香港人的希望”。至于获分发的小国旗,她表示会把它插家门口。

合唱活动完结后,文化中心的楼梯马上就有另一团体接场。60至70人统一穿着青年团体“龙腾志青”的蓝色上衣,十多名护旗手合力提着一面巨型国旗及区旗;当中亦有部分小朋友穿着民族服装,有人举起红底白字“热烈祝贺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的横额,众人在空地拍摄大合照。

翻查资料, “龙腾志青”于2017年底成立,成立之时,中联办社工部、中联办新界工作部、广州市委统战部亦有派人出席主礼;现时会长为工联会成员江红。

活动当中,有十多个南亚裔青年参加,部分参加者都是在香港土生土长的中、大学生,分别从土瓜湾社区中心发布的资讯,以及透过“龙腾志青”的通讯软件群组得知活动,而主办团体均有提供旅游巴接载服务。

当记者问及他们参与活动的目的,她们表示只为观摩、见识一下,“Gain some experience and show respect to Hong Kong and China”(获得一些经验并表示对香港和中国的尊重),但强调自己的政治观点中立(Neutral)。

他们如何看中港关系及现时政治环境?一位青年认为,在过去两年时间,香港正变得更好,亦乐见中港两地融合。这些青年对于已卸任林郑月娥任内评价又如何?“She is fine, you know, she cares about Hong Kong.(她还不错,这样说吧,她关心香港)”

他们强调也有支持反对派的示威者,“We were with the protestors(我们跟示威者在一起)”;而参与亲中派和反对派双方的活动及行动,都只为体验 。

2022年7月1日,悬挂着中国国旗及香港特区区旗的直升机飞过维港上空。
2022年7月1日,悬挂着中国国旗及香港特区区旗的直升机飞过维港上空。

在尖沙咀的活动结束后,主持人“开咪”催促参加者尽快登上旅游巴前往下一个场地。

维港的另一边,早上湾仔金紫荆广场进行升旗礼,通往会展的天桥及道路,约有100名警员分布驻守不同位置,不论是身穿便衣或军装的警员,全都身穿防刺背心,每个位置均最少5人驻守。通往会展的全部通道及港铁会展站早已封闭,警员不时截停搜查往会展方向的人士,被搜查的大多是年轻人。

而香港各界庆典委员会于6月29日开始一连6日,在维多利亚公园举办多个展览,供市民在场拍照。蔡女士与朋友到维园运动,顺道与25周年字样的花卉装饰合照、自拍,她表示“(来维园)想看一下香港美丽的一面,花花草草,和和平平,满自由的。”她今年40岁,刚好来港25年,向记者表示每年她在这时刻都特别开心,“像过自己生日。”

言谈间,蔡女士多次以英语表达香港的“自由”,“香港是很Free的,香港这地方包容不同文化,各式各样的人都能在香港自由发展。”那么她最向往的是什么自由?蔡女士沉默数秒,“嗯......我想应该是饮食自由吧,我能自由选择吃些甚么菜,甚么都能找到来吃。”

时至中午,风暴将至,主办单位将中国国旗收起,并封锁展览区。维园球场内只剩倒下、反转的摆设、一个没有启动的萤幕,和一堆堆绑着封锁线的铁马。

至下午约1时,习近平乘高铁离港。差不多同一时间,警方在佐敦道与连翔道交界西九龙高铁站附近截查一名30岁男子,发现他银包内藏有一把长约14厘米的折刀。该名男子涉嫌管有攻击性武器被捕,据悉他报称为摄影师。

2022年7月1日,添马公园成为限制区域,大批警员在场戒备。
2022年7月1日,添马公园成为限制区域,大批警员在场戒备。

社运人士被国安处搜屋及约见,提醒“不要有行动”

2020年6月30日,港区国安法掷地实施。在过去两年,多间民主派媒体接连关停,面对整顿和清算的压力,超过50个民间组织宣布解散,包括过往七一均会申办大游行的民间人权阵线。

警察出身的李家超七一上任,正式开启“武官治港”年代,一切保安行动不容有失。28日,警务处助理处长吕锦豪指出,警方至今未有收到任何公众集会活动申请,又称会在保安区外预留指定“公众活动区”及“递信区”,指在确保习近平安全之余,平衡市民进行公众活动和递交请愿信的权利。

但事实上,警方已在七一前“清洗太平地”。28日,社民连主席陈宝莹表示部分义工及友人被警方国安处约谈,宣布七一当日将不会有任何示威活动。两日后,她再言包括自己在内的6名成员(其余包括黄浩铭、吴文远、曾健成、周嘉发和余炜彬)早前受到警方跟踪监视,29日被国安上门持手令搜查。众人被带往不同警署后,遭提醒“七一不要有示威行动”。

有女版长毛之称的社运人士雷玉莲同向传媒表示,28日被国安约谈逾一小时,遭提醒她七一不要穿著“特别的衫”,担心引起哄动。其后她向国安承诺不会去示威游行。另外据明报消息称,前支联会常委赵恩来亦接到国安处致电,查询七一行程。

每年七一,社民连均会到金紫荆广场进行示威,向官员表达诉求。5年前的6月28日,社民连和香港众志等团体突袭“占领金紫荆”,要求中国大陆释放刘晓波。至七一早上,习近平出席庆回归典礼,社民连成员抬着纸棺材从湾仔移往金紫荆广场,遭多名男子阻止前进并破坏纸棺材;事后警方表示,被捕人士当中有两人有黑社会背景。

“现在根本不需要黑社会,警察可以用这样的权......(进行)所谓压迫。”陈宝莹向端传媒说。她表示,过往在重大日子如国庆、七一等申办的示威活动,均获警方批发不反对通知书,而双方争拗的地方,主要集中在“示威区”位置的不合理,以及警方阻挠组织前进的行为。

示威区的远近,除了可看出官方对示威活动的接受程度,甚至亦体现出官方看待民意的态度。“早期还可以到港湾道消防局,但一直向后退,最近一次去到中环广场那边,根本距离会展太远......(官员)根本看不到(我们),”不过,“还容许我们去请愿。”

可是两年来政治气氛急变。去年,社民连、天水连线及守护大屿联盟三个团体一度尝试申办游行,遭警方发出反对通知书。至今年,警方除高调提早大型封路,更直接约谈社运人士,“条线越拉越紧”,陈宝莹说,这是社民连首次无法在七一请愿。

香港民研表示,原定6月28日公布的“一国两制25周年中期民情总结”系列民调结果,将押后至7月5日公布。民研主席及行政总裁钟庭耀坦言,早前被政府部门约见,被告知如28日发布有关调查结果。可能构成保安风险,建议取消。

钟庭耀没向对方追问构成什么“保安风险”,但认为性质属“私人谈话,善意提点”。

2022年7月1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右)和新任特首李家超(左)出席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庆典暨第六届香港特区政府就职典礼。
2022年7月1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右)和新任特首李家超(左)出席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庆典暨第六届香港特区政府就职典礼。

习近平所到之处无不封区,多家传媒记者被拒采访

习近平6月30日下午抵达香港,有别他过往搭乘专机,是次为其首次乘坐高铁来港。行政长官林郑月娥、其丈夫林兆波,以及香港中联办主任骆惠宁等人在场迎接。

列车进站时,绵延月台列队的一行人不断挥动手中的花束、国旗和区旗,用普通话高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习近平在一片舞狮表演的锣鼓声中进场,现场又有人拉起多幅红底黄字的横额,其中一面写着“东方之珠浪漫依然,活力之都更胜往昔”。

习近平发言时表示,为“过了五个春秋”后再次来港感到兴奋高兴。他称,过去5年一直关注牵挂香港,“我的心和中央政府的心和香港在一起”。香港在经受历经风雨后,“浴火重生”,证明“一国两制有强大的生命力”,能确保香港长期繁荣稳定。

5年前,习近平来港庆祝香港主权移交20周年,但在发表讲话后准备离开之际,有记者高声提问:“甚么时候释放刘晓波?”、“香港人不希望再释法,你听到嘛?”习近平没有回应。后有新闻处人员指,他听不到问题。

5年后,记者连要进场采访也关卡重重,甚至连记者背景也须事先审查。港府新闻处16日先表示,获邀传媒机构能有20名记者报名采访,但后来大幅收窄至各派1人采访就职及升旗典礼。被遴派的记者需要从26日开始,每天做核酸检测;采访就职典礼的记者更要由29日开始入住隔离酒店。

惟及至28日,新闻处再突然基于“保安理由”,拒绝至少10名已报名记者到场采访。据香港记者协会了解,受影响的传媒机构包括明报、香港01、南华早报、now新闻台及法新社等。而此前,已有至少10家香港本地及境外通讯社,不获当局批准进行采访活动,包括独立媒体(香港)、日经新闻、朝日新闻等。

记协就此发声明,指出警方行动“无疑是强人所难”,斥当局在重要时刻作出临时而狭隘的采访安排,并提出空泛的拒绝理由,严重损害本港的新闻自由。

如今,高铁站内一片热闹、红旗串串,不仅部份记者难以进入核心区域;在场外,普通市民甚至连“核心的外围”也远远触不着。

为确保习近平人身安全,警方不仅为其提供近身保卫及车队护送,更在其逗留、到访及途经的地方设立“核心保安区”,附近区域则为“保安区”,车队行经的行车及行人天桥需要短暂封闭;维港两岸及部分地区设临时限飞区。

30日下午,习近平到访科学园。园内近乎进入封锁状态:警方搬来大量铁马布防,封闭园内道路,个别座数的上班人士下午2至7时不准离开办公室。至于习近平夫人彭丽媛参观的戏曲中心,每个出入口均有警员把守,对面大厦天台甚至被征用监视。

举行回归活动的金紫荆广场和会议展览中心,警方更呈高度戒备状态。会展站一早关闭,警方出动配备多孔发射器的“剑齿虎”装甲车巡逻;另外需要进入核心保安区或会展的人士,必须经安检和核实身份。

2022年7月1日,市民于IFC苹果店透过玻璃窗观看国家主席习近平的车队。
2022年7月1日,市民于IFC苹果店透过玻璃窗观看国家主席习近平的车队。

七一前夕多区大塞车,唯一诉求是回家

因应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港,警方6月29日开始实施大范围封路措施,不少在港岛上班的市民指提早封路的措施相当扰民。

七一前夕,有市民指早上要提早至少半小时出门,应对塞车状况,最终仍是迟到;傍晚下班时间,连区内行人路也非常挤拥;亦有市民表示,巴士驶进大老山隧道前,就被警方截下,指隧道已封锁,乘客只能下车另找方法回家。

在湾仔区内开设咖啡店的小思(化名)表示,提早两天封区,上班下班均有影响,“说个笑,昨天(29日傍晚6时半)关店,往巴士站的那段路,还满像以往游行般似的,只是大家都不是走在马路上,唯一的诉求是回家。”

小思本也打算7月1日不开门做生意,她说主因是咖啡馆的位置较偏僻,平日的熟客是在附近商业大厦上班,“七一封路封成这样,我也不想开店,客人又怎会想来,倒不如大家一起在家休息就好。”

接近下班时间的傍晚5时多,现年30出头、在中环从事文书工作的容小姐,正专注地看着电话Google map应用程式,不时惊呼哪里封路、哪个位置大塞车,“哗,你看,根本所有路都是红的(挤塞)。”

“即使我乘港铁回家,也得等多少班列车啊?”容小姐续指,她家住新界东,乘港铁要转乘好几次,全港大塞车的情况下,她萌生先回办公室等人潮散去的念头,“这些情况搭车回家,也会像罐头内的沙甸鱼一样被挤得超辛苦。唉,庆回归啊,我现在就真的超‘㷫’(愤怒)了。”容小姐最终屈服,步入撑伞行人群中,以尽早回家为目标。

2022年7月1日,时代广场大电视全程直播国家主席习近平于回归25周年的演讲。
2022年7月1日,时代广场大电视全程直播国家主席习近平于回归25周年的演讲。

七一庆祝活动持续至年底,亲中社团争相表达爱国心

没有游行示威的七一,人潮、街站消失不见,取以代之是铺天盖地的红,国旗和区旗被挂在大厦外墙、天桥、大街之上,“25”的字样随处可见,营造满街“爱国气氛”。除政府举办的活动,民间爱国社团亦倾巢而出,举办各式各样庆祝活动,争相表达爱国心。

6月中下旬,各区忽然出现一大片红彤彤的旗海,其中“井字型屋邨”观塘坪石邨,每层的走廊栏杆交错挂上国旗及区旗,引起哗然,亦吸引不少市民到场打卡。除了坪石邨,多个公共屋邨亦有类似的布置。

据《大公报》报导,相关布置是由九龙东潮人联会发起,在全港23个公屋屋邨,共挂起了11500面旗帜。惟后来有旗帜被涂污及偷走,主办方最后在七一前拆除坪石邨的布置。

至于连接荃湾地铁站及多个商场的行人天桥上,几乎每一道柱身和天花都被挂上红底金字、写有“荃湾各界庆祝香港回归祖国25周年活动”的宣传海报。粗略点算,约一公里长的天桥,总计共有约有300多幅的海报,天桥上部分路段亦挂上大量国旗及区旗串;而附近的雅丽珊社区中心外墙,更挂上一幅面积达60平方米的巨型海报,亲中网媒“橙新闻”形容,该处为“市民拍照的最佳背景”。

宣传品由荃湾各界庆祝回归委员会制作及布置,以配合“荃城尽戴中国红”的宣传活动。该会常务副主席、新界社团联会荃湾地区委员会主席黄先生亦称,该些宣传品只是庆祝活动的“一小部分”,随后亦会有灯饰和旗海装饰社区,其他合办的活动更会持续到7月底。

翻查资料,不同亲中社团由6月开始举办大量爱国系列活动,部分更持续到年底。21个省级同乡社团在6月17日联合举办快闪活动,500多人统一穿上写有“同乡社团青年千人快闪庆回归”字句的上衣,在香港不同地标演唱爱国歌曲活动,过程被拍摄成影片,上载到社交媒体传播。

九龙社团联会则会举办19项大型活动,包括文艺汇演、庆回归主题展览、音乐会等,亦在50多辆小巴的车身投放庆祝广告。文化艺术界团体香港文联亦会举办13项庆祝的文艺活动,例如大型文艺晚会、歌剧、艺术展览等。

2022年7月1日,香港维多利亚公园的庆回归活动于三号风球下暂停。
2022年7月1日,香港维多利亚公园的庆回归活动于三号风球下暂停。

在2014年雨伞运动及2019年反修例运动期间为警方执法护航的香港的士司机从业员总会,在6月28日先是安排3队由26辆的士组成的车队在港九新界巡游,之后再出动250辆的士在中环码头列阵,排出“25”字样。香港渔民团体联会亦在同日出动25艘大型渔船在维多利亚港巡游,有市民到码头挥动国旗支持。

社团以外,亦有企业响应爱国爱港宣传。新鸿基地产推出10项活动,包括在环球贸易广场、新鸿基中心、中环广场等设置灯饰及大型横额,亦在旗下商场播放香港电台制作、庆祝香港特区成立25周年主题曲《前》及其自行制作的宣传片。

这股庆祝潮不单在香港翻滚,亦与中国大陆紧密接轨,并以电影、音乐、艺术活动为主。广东省电影局、香港电影发展局等联合主办25周年香港电影展,于广州、深圳、佛山、珠海、东莞及中山轮流展出12出经典电影如《秋天的童话》、《胭脂扣》、《家有囍事》等。中共湖北省委统战部亦与香港湖北社团总会、香港驻武汉经贸办等,则主办爱国音乐会,民众可在青春湖北、斗鱼、B站等平台观看直播。

而多个位于上海的港人社团,则联合举办庆祝活动连结沪港两地,包括港食文化节、在大型商场设置有香港特色的打卡点等;在广州,番港澳同心联谊会及企业粤港澳青年创业孵化器,邀请在当地居留的香港青年分享在广州的生活,并一起合唱香港经典歌曲《狮子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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