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公立医院呼吸科医生郭辉浩(化名)最近心里很矛盾。2月3日,香港两千多名医生、护士罢工抗议,郭辉浩这天一直在医院的隔离病房工作,照顾几十名疑似感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病患,不时查看罢工的消息。
“我很想参与的,相信罢工有机会迫使政府进一步行动。”郭辉浩对《端传媒》说,但他又放心不下病人和同事,“若然我不上班,那病房会变成怎样呢?”他任职专科医生6年,拥有传染病科的经验,自1月2日起就被派驻隔离病房,是该院应对新冠肺炎疫情Dirty Team的主将之一。过去一个月,他总在假期加班,因Dirty Team中不少人都是临时从其他部门抽调,对传染病管理不够熟悉。直到大年初一,他才终于休假回家,但为避免传染,在家也全程戴口罩,与家人分两张枱吃饭,不敢抱一下女儿。
面对传染病来袭,将医护人手分为负责隔离病房的Dirty Team和负责其他病患的Clean Team,以避免医护与病人之间交叉传染,是香港医院自SARS时期习得的经验。2003年,SARS在广东爆发,后传至香港,在人口稠密的社区快速蔓延,香港感染人数及死亡人数之多,居全球第二,当中两成多感染者是医护,最终带走8名医生和护士的生命。整整17年过去了,悲痛和恐惧的记忆却并无消散,当与SARS类似的新冠肺炎病毒来势汹汹,不少香港普通市民和医护人员,第一个想法是:尽可能多的阻止病毒携带者来到香港,SARS不能再重演了。
“现在的数据好明显,未来14日必有社区爆发,全面封关是唯一可以控制爆发程度在可处理范围内。”看著香港确诊案例一日日增加,与郭辉浩想法相似,不少医生和护士一边在病房忙碌,一边期待政府会快速阻止疫源地的市民来到香港,但政府的反应似乎并非依循这一逻辑。对此,一个新成立不足两个月的医护工会“医管局员工阵线”决定直接组织罢工,以此向政府施压,回应封关及确保医疗资源等诉求。该工会短时间内获得超过9000名医护签署罢工宣言,并在2月1日发起投票:3164票中,3123票支持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