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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盒子》影评:操弄布袋戏偶的那双手因何消失?

掌中的人物与世界离不开台后操弄的人,没有那双手,戏无以为继。为何那双手会消失,而且脉络由私人到公共,相当庞大⋯⋯

《红盒子》剧照。

《红盒子》剧照。图:后场音像纪录工作室提供

特约撰稿人 陈子云 发自香港

刊登于 2018-12-06

片末,陈锡煌和徒弟两人在演戏,台上才子佳人,台下空无一人,但是他们仍然发挥可能是传统布袋戏最后的灵光。戏完结后,他自后台步出,向“观众”鞠躬——“观众”就是我们,一群可能从未看过布袋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未曾体验过昔日野台布袋戏的人,站在人群当中,随情节、锣鼓音乐、生动的戏偶喝彩。

《红盒子》的哀愁,不仅在于导演杨力洲动了真情,一瞬间带著哭腔的旁白,更是揭示一种受困的状态。做了,不见得扭转劣势;不做,便只能任由岁月带走旧时掌中戏万人空巷的荣景。在此间的老人、中年徒弟、以及举起摄影机的人,为之语塞。

《红盒子》剧照。
《红盒子》剧照。图:后场音像纪录工作室提供

一肩重担,一肩心结

布袋戏,又名“掌中戏”,相传由明朝书生梁炳麟所创,以手套进戏偶中操弄,在戏台上演忠孝侠义故事,操偶师奉田都元帅为守护神。相传田都元帅襁褓时获毛蟹吐沫求生,陈锡煌经常提到他自己和几个徒弟,大概都被毛蟹的沫吐中,是故一生离不开布袋戏戏台。

吐沫掌中,留下宿命般的印记。杨力洲跟拍陈锡煌十年,看尽一名老艺师著急传承布袋戏的期盼与落寞。然而,这条路实在不易走,有许多条件和机会在久远前已经错失。才发现,一尊戏偶传承背后有那么大的历史文化背景,这是陈锡煌一肩重担;更重的在另一肩,说的是他与父亲李天禄的心结。这对异姓父子心结,奇异地与野台布袋戏几近无可挽回的衰落,构筑了对话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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