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地位高低可能不只影响个人的心理状态,还会影响身体健康。美国杜克大学近日发表在《科学》期刊的一项新研究指出,即便在与个人不健康行为无关的情况下,身处社会底层的人也更容易损害免疫系统,增加心脏病、糖尿病及精神疾病等风险;而改变社会位阶,这种状况也会改善。
美国史丹佛大学2016年4月的研究曾指,美国社会中最富裕者比最贫穷者预期平均寿命至少多出10年。学界也早就知道,社会地位低的人,其健康状况相对更差,寿命也相对较短,但到目前为止,多数研究只能指出其中的相关性,却不确定是前者影响后者,抑或相反。而部分解释则将健康状况差主要归咎于社会底层者的不良生活方式,如吸烟、不运动和吃垃圾食物等。
我们知道吸烟、吃得不健康、不运动等行为对身体不好,不过这是将责任归咎于个人,认为是他们(底层者)自己的行为导致。我们的研究结果则带来了积极的反对意见,即社会地位低在其他层面也会对健康造成负面影响,而这是个人无法控制的。
杜克大学研究团队以拥有明确社会阶层的猕猴作为实验对象。为操控其社会阶层,团队将先前无关连且没有见过彼此的45只母猴分为9组,每组猴子分批次逐只引入。最早在组内的猴子会成为社会地位最高者,最后加入的则由于与群体最为生疏,几乎总是在社会最底层。在猴群里,地位高者常互相梳毛,这有助于与其他猴子建立社会联系,而地位低的猴子则长期处于压力下,容易被其他猴子骚扰,也较少被梳毛。
接着研究者对母猴们进行详细的血液分析,发现其免疫细胞的活性受社会阶级影响,有超过1600组不同表现。社会阶级高的猴子,其免疫细胞活性更强,能更有效地抵抗病毒造成的感染等;而社会底层的猴子,其免疫细胞抗感染的能力也更低,从而增加了罹患疾病的风险。
研究团队想进一步了解此影响是否可逆。他们又将母猴重新分组,并调整放入的先后顺序以改变之前形成的社会位阶。他们发现,社会地位获得提升的猴子,其免疫细胞的活性也有所提高。研究者解释称,有其他猴子给自己梳毛似乎能缓解底层猴子的压力,从而提高了免疫能力。用斯坦福大学生物科学教授 Robert M. Sapolsky 的话说:“骚扰固然痛苦,但没有肩膀哭诉更糟糕。”
伦敦大学学院教授 Graham Rook 表示,所有的证据都显示这些发现“可怕地适用于人类”,当社会上层者变得更富有时,即使底层的人没有变得更贫穷,其健康也会变得更差。他表示,政府始终搞不懂社会阶层的高低是相对的,真正的问题在于人们“感觉”自己处于社会底层。
这项研究的作者、杜克大学演化人类学家 Noah Snyder-Mackler 表示,他倾向将研究结果视为一个正向的社会信息,即若能将个人带离穷困的社会环境,至少对成年人而言,将可能扭转其免疫功能受到的影响。他也认为,虽然社会阶级不太容易撼动,但若能使高低落差变得平缓些,或更关注这些社会底层者,也能使阶层与健康相关联的结果变得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