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11月土耳其击落一架俄罗斯战机后,两国交恶近半年,直至近期呈现回暖迹象。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继今年6月就“战机事件”向俄方道歉后,8月9日更访问圣彼得堡,与俄罗斯总统普京举行会谈。
这也是土耳其政府平定7月15日的军事政变后,埃尔多安的首次外访。会面期间,埃尔多安当面向普京致谢,表示“欢迎普京在土耳其政变后迅速致电慰问”,并对土耳其政府表达支持。普京则指,埃尔多安的到访显示双方都希望重启对话、修补关系,又称希望土耳其能在埃尔多安的领导下,克服政变后衍生的问题,全面恢复法治。
普京表示,俄罗斯对土耳其的贸易制裁将会“一步一步地”逐渐停止,“当务之急是将合作水平恢复到危机发生之前”。
早在出发前,埃尔多安已公开形容普京为“朋友”,并表示此行将成为“(土俄)双边关系的里程碑”,又指土俄关系正进入非比寻常的阶段,两国团结将有助解决地区问题。普京则在会面前对媒体预告,他将与埃尔多安“谈及俄土关系中的所有议题,包括恢复经贸合作、共同打击恐怖主义”等等。
事实上,有分析指去年11月的“战机事件”只是土俄交恶的导火线。自土耳其邻国叙利亚陷入内战以来,土俄两国对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政权的立场出现分歧——土耳其的立场倾向其北约盟友及西方国家,坚持阿萨德必须下台,叙利亚才能启动和平的政治进程;俄罗斯则视阿萨德为盟友,并指责土耳其支援叙利亚反政府武装组织,包括一些俄方定性为“恐怖组织”的派系。
但分析指,土耳其基于近月的国内经济及政治局势,加上与欧洲关系转趋紧张,因此急需寻求与俄罗斯和解,并加强双边关系。纽约时报的报导就形容,埃尔多安与普京的会面,是两个“被国际社会孤立的国家走在一起”。
土耳其冀修重启对俄贸易,挽救国家经济
在土耳其与俄罗斯因“战机事件”而交恶之前,在食品、能源、基建、旅游等领域都有密切的经贸合作:土耳其是俄罗斯小麦、钢铁半成品的最大买家,俄罗斯则是土耳其最大的天然气供应国和主要石油供应国之一,在土耳其也有多项能源基建投资;此外,由于土俄之间实施免签证,土耳其一直是俄罗斯人的旅游热点。
“战机事件”后,俄罗斯对土耳其实施经济制裁,重创土耳其经济。2016年上半年,到访土耳其的俄罗斯游客数目下跌87%,而土耳其出口到俄罗斯的商品收益亦跌至7.3亿美元,同比下跌60.5%。
经济问题令土耳其政府不得不扭转对俄态度。今年6月,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就“战机事件”向俄罗斯道歉,并对在事件中罹难的飞行员的家属表达“同情与深切慰问”,又表达与俄罗斯修复关系的意愿。克里姆林宫发言人 Dmitry Peskov 当时回应时,亦释出善意:“这封信说明俄罗斯是土耳其的朋友和战略伙伴,土耳其当局并不希望毁掉两国关系。”
土耳其肃清政变支持者激怒欧洲,造就土俄关系回暖
土耳其的对俄态度转变与其内政变化也有关系。今年5月,耶尔德勒姆(Binali Yildirim)取代达武特奥卢(Ahmet Davutoğlu)成为土耳其新任总理,前者主张“减少敌人增加朋友”的外交政策。
7月15日,土耳其爆发军事政变,但仅数小时后就被政府平定。政变后,埃尔多安颁布紧急状态令、扩大总统权力,并展开肃清行动, 将超过1577名大学院系主任、2700名法官、1500名财政部职员革职,还 关闭了79间媒体、通缉至少89名传媒人,并推动恢复死刑。
土耳其政府的肃清行动,引发西方国家对其人权状况的关注和批评。7月25日,欧洲执行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主席容克(Jean-Claude Juncker)警告,假如土耳其政府恢复死刑,欧盟将立即暂停处理土耳其加入欧盟的申请,又指按土耳其目前的状况,该国并不适合获得欧盟成员国资格。分析指,土耳其与欧洲的关系恶化,令埃尔多安寻求修复与俄罗斯的双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