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三年前,我在海外收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得老人痴呆(认知障碍症)后喝酒愈来愈严重、自理能力每况愈下,希望我可帮忙安排父亲住老人院。
我开始以远距离视像劝他戒酒。但他在一通又一通的视像电话中表示:“喝酒是我人生唯一及最大的乐趣,如果不能让我喝,我宁愿死去。”我好奇,是什么让他不能戒酒,从年轻喝到老?我也不禁联想起,祖父当年因离散的乡愁也酗酒,以致很年轻时就中风。
而我自己,2019年刚离港后的首数年,一度也曾喝很多酒,这可能和我近年身体亮起红灯有关。就像祖父,近年我也在经历自己的乡愁,这可能就是我在香港政治陷落中所受到的伤害。酒瘾,串连起我们三代人的代际历史创伤。
以前在香港,我曾是一名记者,现在是一位在海外执业的辅导心理学家/咨商心理师(counselling psychologist)。记者生涯期间我曾书写不少当代港人的苦难,然而关于原生家庭的故事,却是最难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