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戴上黑色头巾的大良特意提早出门,撑着两边拐杖,到达位处葵涌石篱山上的职工盟培训中心。年过60岁的大良是地盘工会前主席,在职工盟(香港职工会联盟)创会时期已经加入,这个下午,职工盟在培训中心举办特别会员大会,商讨解散的议程,但他得在其他教室教导工人做木模板,无法参与大会。一个年轻员工看到他,急急翻找桌上近百本的旧相簿,“我刚才见到你张相!”“唔好揾啦,过咗去啦。(不用找啦,已经过去了)”
“过咩去?你仲系度。(过什么去,你还在这里)”员工最后翻出一张摄于2001年5月1日的照片——职工盟在中环遮打花园办一年一度的劳动节游行大会,年轻的大良头戴黄巾拿着“工潮最多奖”的锦旗,笑得有点含蓄。“你不要问我(现在的)感受,我是个喊包(哭包),”大良说,“我感觉就像要送家人上山(出殡)一样。”
几个小时后,三楼的会员大会通过了解散职工盟的决定。出席会议的属会代表共有67张票,其中57票投赞成、8票投反对、2票投弃权,仅仅有3票超出8成会员通过的门槛。末代班底在随后的记者会上宣布正式解散职工盟,30多个属会代表坐在身后,映衬着一幅手写“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在一起”的黑色横额。“好庆幸,原以为只坐两排,最后坐了四排。”副主席邓建华说,“创会时有25个属会,临尾这么大政治压力,约76个属会留下来,真的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