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其琛去世,传媒的报导聚焦两个身份,一是国务院副总理,另一是外交部长;工作重点多是集中一点:香港回归。若这就是钱其琛的工作一生,似是重于现代却缺了从前。那天电视台播放钱其琛丧礼的新闻,致悼的包括外交部退休官员。这些旧日的使节,两鬓斑白的古稀,在今天已然“大国崛起”的中国大陆,也许不太为人所熟悉,这就更容易跌入某种的遗忘当中。
笼统说普天之下的外交部长姿态分“强硬”或“弹性”,以此判定任何一位外长的能力、性格、工作方法,是完完全全的失焦。一国外长,是一国对外姿态显示的唯一座标,没有个人,只有国家,所谓“强硬”、“弹性”,关键在于那时那刻这个国家在国际舞台追求的是什么。钱其琛独挑大梁最令人留下印象的,是90年代初中共在“六四”镇压之后,广受西方国家制裁的年代,以低姿态软身段借着一小点一小点进退方略,慢慢从制裁氛围恢复与美欧关系。
倘是说到钱其琛的所长,香港回归的工作是时代的安排,反而觉得80年代初中苏谈判时期的钱其琛,才是真的外交官钱其琛。狼吞虎咽的苏联不是英国可比,所以中苏边界谈判断断续续谈了40年。这一时代,也是中共建政后外交三大路径对美对日对苏的突显,从某一外长的专长及出身,更能证诸中共的外交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