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也许。
电影院外人丛流来流去,我看看门票看看手机,离进场时间远着,这左近,无个去处,就站到路边不碍事的角落去,抽烟看景看人抽烟。百货大楼外墙都支了巨大的荧幕,没荧幕的高墙上尽是敷满了灯盏的半刻没闲着的广告箱子,远处一幢大楼顶上立着巨大雪亮的▶,仿佛,谁有一只大手在那上头按按,这满街满巷的喧闹马上就会停住。
马路上没有闲着的,除了对街一个老汉,他一条腿搁在栏河上,正在缓缓地,如秒拍500格菲林的放映速度地,拉筋,他在奋力俯身触碰自己遥远的趾尖,每回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够着了,百数十回以后,才搁上另一条腿,隔着这许多的人和车,没听着老先生那身筋骨呖呖,看样子,十分受用,我这身筋骨也该如此这般拨弄拨弄了。为什么选在闹市?老先生拉遍了匀身上下的筋,捡起边上一只幌子,复又坐到他的折凳上,“乜乜物物。寻找生命之美。XX堡X楼。”原来是个“三文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