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农妇杨改兰杀子女并自杀半个月之后,一篇《盛世中的蝼蚁》刷爆了中国各阶层的朋友圈,然而它的第一句是这样的:“看到杨改兰的事件时,格隆真实感受到一种无法呼吸的窒息,胃部阵阵痉挛绞痛,随后泪水不由自主溢满眼眶。”主语不是杨改兰,而是作者“格隆”。
写作者的本能,让我警惕一切以作者名,代替第一人称“我”来进行的叙述。这叙述明明是非常主观的叙述,用自己的名字称呼自己是一种非常矫情的表白体,在私人领域使用尚可理解为卖萌,在公共领域使用,则意味著他摆好要鼓动和煽情的架势。
更难以理喻的是,“格隆”并非一个个体作者,行内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写作团体。既然这样,那“真实”感受到的窒息、绞痛和泪水,是怎样在团体中分配的呢?在文章一开头就如此,接下来的论述还有几分可信的?这里的泪水注定是媚俗的泪水,它不是被杨改兰一家的命运打动了,而是被它自己观看杨改兰一家命运悲天悯人的姿态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