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半地一半] 意犹未尽与词不达意是同一事情的两个说法。

我从山上下来,或是从电车站往高处走的时候,总听得左近有只打桩机在沉沉地击打着什么,东西南北,不晓得来自哪个方位,那东西每撞击一次,我在走的路就跳一下,也许路没跳;是我自己的想像,路边要是有只空罐什么的,会得滚滚停停,一路朝山下而去。
小街里那些待拆的或正在拆的楼房后头,回音远近不一,打桩机的方位似乎又变了。日光之下,些须尘灰泥垢在某些角落里应声抖落或是扬起,沙沙沙沙,一只堀尾檐蛇匆匆跑过,一块破败的店铺招牌后头原来有另一块更古旧的,大大只镂木楷书:“炭”。拆掉了的墙又长出了芒草,有人忘了当日在晒晾的睡裤,枯藤昏鸦之类,是决计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