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折纸艺术,先母懂得教我的唯一折纸技,就是折一只近似爵杯的酒杯。长大后我从日文“折り纸”(折纸)书籍中,学会折出鸟、兽、虫、佛、婴孩......林林总总的众生。但唯一传授女儿去折的,还是“薪传”的酒杯。先母不大会在纸上写字习画;折纸,也是一种创作,一种表达;简易、直接。
平生第二个教我折纸的人,是一个女学生,去年在金钟街头萍水相逢,她教我折伞。
我很喜欢伞,早见于1982年5月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天上人间 》的第一页第一篇〈伞与人〉。 我由《秋水伊人》(大陸譯《瑟堡的雨伞》)那出法国电影的开场俯瞰镜头、那一把把撑开的彩色缤纷的伞面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