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深度2019冠狀病毒疫情

當歐盟的理念成為病毒的「載體」,歐洲一體化何去何從?

歐盟在疫情中面對的艱難處境,是過去二十年一切爭議和困難的折射。

2020年3月19日德國法蘭克福,兩名學生戴著口罩騎自行車經過歐盟雕塑。

2020年3月19日德國法蘭克福,兩名學生戴著口罩騎自行車經過歐盟雕塑。攝:Thomas Lohnes/Getty Images

甄希

刊登於 2020-04-14

#全球疫情觀察#威權政治#歐盟

意大利、西班牙、法國、德國……如今,意大利、西班牙等國確診2019冠狀病毒的人數已經超過10萬人,整個歐洲更是早已突破40萬大關。疫情某種程度上激起了老調重談的政治討論:新(古典)自由主義(neo-liberalism)的政策支配歐洲是否導致了縮減公共開支和減弱安全保障政策;私有化和效率至上的考量是否成為政府以經濟為重而避免採取激進手段控制疾病蔓延的原因;在市場導向的公共政策邏輯下,老人、兒童、低收入者和少數族裔等弱勢群體面對的不平等在病情來臨下雪上加霜,如何能得到緩解;政府穩定經濟的公共救濟政策是注重企業還是注重個人……這些政治討論,長期存在於歐洲政壇,但病毒的爆發讓它們難以繼續被迴避和無視。

另一類討論則圍繞着流行病危機所暴露的更深遠的結構性問題。正是因為冠狀病毒製造了一種「異常狀態」,才使得人們面對的政治分歧和根本問題得以暴露。許多討論正契合了這個時代的政治重點——關於監管、排外、國家權力和邊界的討論本就不應該只是因為疫情才被重視。只不過,瘟疫撕破了日常政治的面紗。

歐盟的未來命運正屬於這樣的問題。

歐盟誕生於多邊主義和普世主義的願望,其經濟理念又和自由主義的國際秩序高度契合。歐盟還宣稱自己代表了歐洲式的價值觀。但正如歷史學者蒂蒙希·加頓艾什(Timothy Garton Ash)所說,「歐洲價值」本身高度依賴於歐洲在二戰後所的反思,隨着歐盟的擴張、歐洲債務以及難民問題帶來的壓力,歐盟本身開始受到左翼和右翼的質疑。左翼批評歐盟的經濟圖景是一個新自由主義的烏托邦,而右翼則攻擊歐盟使得人們不再熱愛自己的國家和民族,讓無國界的精英凌駕於傳統的國族邊界和國家主權之上。疫情到來之後,對歐盟的批評更是紛至沓來。初期的反應失當,成員國的各自為政,歐委會的無能……許多疑歐主義者因此開始狂歡:疫情揭下了歐盟的虛偽面皮,從而證明了歐盟終究是一個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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