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5年前的耶诞节,苏联彻底地在地球上终结。你很难想像国家会自己选择死亡,而且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世人眼前,况且,这还是冷战时代的两大超强国家之一的苏联。1991年12月25日,代表苏联的镰刀斧头旗在世人面前降下,克里姆林宫升上了继承国俄罗斯的三色旗。不管主观上是否愿意,在俄罗斯带头下,各苏联加盟共和国展开独立建国的历程。
四分之一个世纪后的今天回望,究竟在这不算短的时段中,前苏联的地理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提供后人什么样的启示?
西化的俄罗斯,走向破败之路
三色旗下的俄罗斯在1990年代经历了另一次苦难。
苏联解体后的经济转轨策略,由哈佛大学经济学者萨克斯(Jeffrey Sachs)提出,并由俄罗斯副总理、笃信自由化的经济学者丘拜斯(Anatoly Chubais)操刀;其主要思路就是解除价格管制,走向市场自由化,以及产权私有化。原属于“国有”的产业在1992年开始拍卖给私人企业,尤其是获利丰富的石油、金属与航空产业,很快就进了私人口袋。
俄罗斯官方原预期,私有化能带来如西方国家的经济效率与繁荣,事实却不然。具有资讯优势的旧官僚,很快就透过侵吞国产成为新富阶级;掠夺式的经济转轨不仅造成俄罗斯社会的两极分化,政治界也被经济寡头所操纵。
那些期待俄罗斯步入类似西方民主与自由市场体制的美梦,在1990年代迅速转为梦魇,货架上的商品,无论数量或种类确实都较过去增加,但间歇性贬值的卢布,一再挫伤民众的购买力。政治体系确实是开放了,但是越来越多人认为,替代共党的新政治不过是一场肮脏的权钱交易模式。
直到今天,俄罗斯经济的两极分化仍持续扩大。根据瑞士信贷(Credit Suisse)的调查,1991年的俄罗斯还没有亿万富翁,但到今天,俄罗斯75%的财富都掌握在1%的寡头手中。
俄罗斯“先政后经”的转轨策略,与中国的“改革开放”形成鲜明对照。中国依旧是一党专政,却能透过与国际市场接轨及多种所有制共存,实现了社会财富增长;更不消说,江泽民时代的中国成功地抵御了1997至98年的东亚金融风暴,并以“人民币不贬值”赢得东南亚国家的信赖。相较之下,在东亚金融风暴期间卢布贬值幅度将近100%,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对俄罗斯注入了226亿美元贷款,才稳定俄国摇摇欲坠的总体经济。
拥抱西方价值的叶利钦(Boris Yeltsin),在执政期间给俄罗斯戴上破败的枷锁。国内失业率从1992年的5.2%上升到1998年的13.3%;酗酒成为社会的主要问题,也使俄罗斯民众的平均余命从1988年的68岁下降到1994年的64.5岁,而男女之间的余命差距,也因为“伏特加效应”而高达14年。同时,俄罗斯女孩成为一种外销商品──根据国际移民应用研究协会(Consortium for Applied Research on International Migration)的调研指出,每年约有3至6万名俄罗斯儿童与女性被带到国外从娼。
就国际事务而言,叶利钦并未因为力行西化,而能得到西方世界更多的尊重。1990年初期掌握政权的自由派,像是外交部长科济列夫(Andrei Kozyrev),就认为俄罗斯应该能够成为西方自由民主国家俱乐部的成员。他希望俄罗斯成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七大工业国组织(G-7)、关贸总协定(GATT),甚至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的成员国。但美国总统克林顿(Bill Clinton)认为,俄罗斯必须完成政治与经济改革,才有资格加入。
普里马科夫(Yevgeny Primakov)于1995年取代科济列夫就任外长,后于1998年成为总理。他改变了俄罗斯亲西方价值的政治方向,开始重新强调大国外交、恢复与过去加盟共和国的关系,同时更关注中东事务。
然而,彼时俄罗斯的经济,因为转轨及东欧国家倒向西方而元气大伤,即便他想恢复俄罗斯的大国地位,但不管在1997的东亚经济危机,或1999 美国出兵科索沃一事上,都早已力不从心。更重要的是,1999年捷克、匈牙利与波兰这三个前东欧卫星国家,首批加入北约。“北约东扩”无异给予俄罗斯重重一击。
拥抱西方价值的俄罗斯,不仅不被西方接纳,还继续被视为“敌人”。当年俄罗斯失去强国地位,一会批评美国领导的北约在东欧扩张,另一会又要感谢西方对俄罗斯提供经济与食物援助。莫斯科面对西方的底气,怎么样也比不过红旗飘飘的年代。
普京的大国梦,俄罗斯人的光荣
普京(Vladimir Putin)出身于 KGB 中校情报员,在1999年就任代理总统。他上任前对 BBC 曾表示:俄罗斯属于欧洲文化、不排除加入北约等等。
但实际上他所继承的,其实是普里马科夫所设想的“大俄罗斯复兴之路”。
在掌权初期的2000至03年间,普京除了在2001年911恐攻时,表态支持华府的全球反恐任务外,世人很难注意到这位总统的存在感。而在当时,更难想到普京政权会持续到今天。在位16年的他成为俄罗斯历史上(包括苏联时期)掌权时间仅次于斯大林(Joseph Stalin)的国家领导人。
2003年,沉潜三年的普京发动经济攻势,将尤科斯(Yukos)石油公司国有化,并逮捕公司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Mikhail Khodorkovsky)。由于霍多尔科夫斯基曾在政治上公开批评普京,同时捐款给俄共以及苹果党(Yabloko)等反对党,逮捕也可以说是政治上的整肃。
就经济而言,普京运气实在不差。在尤科斯收归国有两年后的2005年8月,国际原油价格突破每桶60美元大关,2008年初更来到每桶100美元──油气外销的利益不只扩大了俄罗斯中产阶级,同时收进国库的庞大石油收入,也能用于改善民众生活与增进国家基础建设。
如以购买力平价(PPP)计算,在2000年俄罗斯的人均年平均所得(GDP per capita)为10462美元,到2014年已经高达20846美元,在普京主政的15年内翻了一翻。
只是俄罗斯的经济结构,仍显得过度依赖原油、天然气,与矿产等初级产品出口。到了2014年之后,国际原物料价格的崩跌,以及乌克兰事件引发的西方经济制裁,都严重打击了俄国经济。不过,普京仍没被击倒,随后就在即将结束的2016年,与美国总统当选人特朗普(Donald Trump)相互恭维,隔空倡言俄美关系友好。一个被奥巴马称为头号地缘政治大敌的普京,竟在华府找到了最不可能的盟友。
而就国内政治而言,普京领导的俄罗斯,步入一种新型态的“选举式威权主义”──俄罗斯国家公职选举活动照常进行,但是却严格限制政党参与。自2004至08年间,俄罗斯当局承认的政党从46个下降到7个,大幅降低政治场域的竞争,也使国会内的政党数降到五个以下。此外,俄罗斯也浮现以分肥为主要特征的政党政治。因此在2011至12年,俄罗斯青年对普京竞选连任爆发大规模抗议时,国会内的主要政党皆作壁上观。
俄罗斯的民主倒退,还包括了国家控制主要媒体,在“颜色革命”的影响下严格限制非政府组织(NGO)的活动,尤其不得收受来自国外的捐款。在公民权方面,俄罗斯对同志特别歧视,而似乎与普京试图建立的国族认同有联系──普京试图重建俄罗斯的传统价值,推崇东正教地位,并恢复苏联时代横跨欧亚大陆的帝国光荣、一个阳刚味十足的大俄罗斯。
这个大俄罗斯,在对外政策上强调恢复过去苏联时代,各加盟共和国间的政经合作。2010年启动的“白俄罗斯、哈萨克,与俄罗斯共同关税同盟协定”(Customs Union)、2012年生效的“共同经济空间”(Common Economic Space),2015年的“欧亚经济联盟”(Eurasian Economic Union),都是莫斯科带头重新连结前苏联时代经济空间的重要尝试尝试,不无与欧盟分庭抗礼的味道。
就战略意义上,不难理解为何近年俄乌关系会陷入僵持。乌克兰自1991年后长期陷入““亲俄 vs vs 亲欧盟””的认同争论。2014年爆发乌克兰危机,后,克里姆林宫认为让乌克兰让乌克兰走向欧盟,将使俄罗斯直接面对来自北约、欧盟等西方势力威胁。
部分前华沙公约国家与波罗的海三国,分别于1999与2004年加入北约;美国的更力主让乌克兰与格鲁吉亚加入北约,让北约进一步东扩。对俄罗斯而言,这意味着北约的战略导弹系统沿着其国土四周扩散,危及其黑海舰队出入地中海。这也是为何俄罗斯面对西方国家经济制裁的阴霾,仍毫不迟疑地把克里米亚收归领土。
普京恢复了过去的大国光荣,重现俄罗斯人身为大国子民的历史记忆;亲西方价值下的“小俄罗斯”(Little Russia),只能是屈辱的代名词。在重现大国光荣的光芒下,西方国家关注的民主倒退,根本不构成问题;普京能持续获得国内七成以上的高度支持率,其来有自。
前苏联的成员国, 认同分裂与民主倒退
前苏联毕竟由15个加盟共和国组成,谈苏联解体,就不能不提其他14个国家当前的发展。基本上,这些国家在后共时代的发展有两项特征:去俄罗斯化(de-Russification),以及政治上的威权主义当道。
现为国立新加坡大学教授的霍普夫(Ted Hopf),在上世纪末研究苏联时代的国族身份认同。他发现,莫斯科固然提出“社会主义新人”作为苏联国族身份认同的主要内涵,但在文化上,苏联文化政策的核心即俄罗斯文化。在苏联解体后的25年间,前加盟国都在是否应该,以及如何“去俄罗斯化”之间挣扎。
“去俄罗斯化”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恢复过去语言与文字的官方地位,二是重建国族文化的内涵。阿塞拜疆、土库曼、乌兹别克,与摩尔多瓦在获得独立地位后,都将其文字从古斯拉夫字母转向使用拉丁拼音。以乌兹别克为例,去俄罗斯化涉及在国家语言政策上,确立乌兹别克语的官方地位。这形成政府雇用的重要原则,巩固乌兹别克裔的统治,也同时造成俄罗斯裔移出该国,对俄罗斯裔的排斥,以及相关人才流失。
波罗的海三国的国族身份重建工程中,更强调自己是欧洲,而非斯拉夫文明。乌克兰则面对两种认同的拉扯──认为自己是欧洲人的乌西,与认同自己是斯拉夫人的乌东,因为身份认同议题缠斗廿余年,结果就以分裂告终。
格鲁吉亚也因认同出现分裂。在1991年后,该国建立自身国族认同的过程中,占人口约70%的格鲁吉亚裔,对待境内占人口数约3%的奥塞梯人(Ossetians)与1.8%的阿布哈兹人(Abkhazians)毫不手软,亦否决其自治或独立建国的要求。1992至93年,阿布哈兹击败格鲁吉亚,才获得实质独立的地位;2008年的南奥塞梯与格鲁吉亚交战,因俄罗斯参战而胜出。俄罗斯后来都承认阿布哈兹与南奥塞梯为主权国家。
白俄罗斯则是少数反例,即便在独立后,仍然高度认同俄罗斯。白俄语与俄语在新宪法中同列为官方语言,但仅有1/4的人口在说白俄语,且几乎集中在乡间。在2000年后,各大媒体都用俄语播报,在小学与中等学校学校教授白俄语的比率,从1990年代的1/3下降到现在的1/5,大学教育几乎都是俄语的天下。但这并不有损于白俄民众的国族意识,他们只是一群说俄语的白俄人。
俄罗斯的民主倒退,在前加盟共和国也同样出现。民主政治比较有进展的是波罗的海三国,其余12国(包括俄罗斯)在“自由之家”所制作的全球政治自由指数调查中,越来越往不自由的方向迈进,当中相对开放的是格鲁吉亚、摩尔多瓦与乌克兰,其他包括俄罗斯在内的九个国家都是威权主义当道。
例如在白俄罗斯,卢卡申科(Aleksandr Lukashenko)自1994年开始就是总统,哈萨克总统纳扎尔巴耶夫(Nursultan Nazarbayev)不仅是1980年代后期哈萨克的最高领导人,同时自1991年开始担任该国总统直到今天。
而在1990年代的一些国家领导人,多为延续权力而传出在选举舞弊,包括格鲁吉亚第二任总统谢瓦尔德纳泽(Eduard Shevardnadze,谢瓦纳兹)、亚美尼亚首任总统特尔-彼得罗相(Levon Ter-Petrosyan)、吉尔吉斯首任总统阿卡耶夫(Askar Akayev)等。
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的黑尔(Henry Hale)教授认为,这些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独立后,民主制度难上轨道有两个原因:其一,这些国家恩庇政治(patronal politics:)盛行;其二,总统制下助长了恩庇政治下的分肥。
部分国家,曾想要跳脱总统权力独大的回圈,像是格鲁吉亚在2010年修宪将总统制改为半总统制;吉尔吉斯在2015至16年的修宪同样强化总理权力;摩尔多瓦则从议会内阁制改为半总统制。在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的全球政治自由度调查排名中,格鲁吉亚、摩尔多瓦与吉尔吉斯得分分别为64、60与38分,为部分自由国家。相较之下,俄罗斯、白俄罗斯与哈萨克的得分分别为22、17与24分,皆名列不自由国家。
另一个问题是某些国家领导人在位时间长久且年事已高。一旦这些在位超过20年的政治强人过世,国内政治会如何发展?“接班问题”正是这些国家政治纷扰的主要来源。
代结语:历史并未终结
苏联解体这25年的经验证明,共党倒台之后,政经发展前景远非自由派所想像的美好,历史也未因为共党倒台而终结。市场创造了,但国家资产被旧官僚侵吞;选举举办了,但过去威权时代的政治人物,也从选举中延续权力。恩庇政治与权位的巩固,结合资源分配,成就了各国的选举威权政体。
同时在意识型态领域,各国在解除斯大林主义的枷锁后,纷纷重新找寻集体自我,重塑国族身份。俄罗斯在西化派主政带来国家大溃败后,混合俄罗斯传统与新苏联抱负的“大俄罗斯主义”兴起,而大多数的前加盟共和国则程度不等地去俄罗斯化,在后冷战时代开启了国族主义神秘的大门。
(倪世杰,政治大学政治学系博士)
@spher 原因很多,一时半会说不完,拣比较突出和主要的讲一下。
1文化差异及民主传统问题。相对于俄罗斯和其他苏联加盟共和国(下面称俄加),其他东欧诸国有更好的民主传统。例如波兰早在波兰立陶宛王国时期就有贵族民主制,却少专制传统。越往西部越离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发源地近,虽然普鲁士也专制,但是相对于没有根本变革的东正教及伊斯兰教覆盖的诸国(俄加),吸取的民主自由空气更多。例如当年奥匈帝国很多元包容的,不像俄国的专制那么强烈,维也纳的自由繁荣比肩伦敦巴黎,又少了彼得堡的粗野气。相对来说俄国专制氛围浓厚,崇拜强人政治,1861年改革之后才有现代政治文明的西风吹过(彼得大帝那会的改革只能算“俄体西用”),民主传统很短很淡。俄加地区的集体主义封闭主义和其他东欧国家较强的个人主义也是区别明显,俄国长久存在的村社体制(苏联时期为集体农庄)就是典型(很像中印的农村)。中亚和高加索地区的传统根深蒂固,和受欧洲近代文明中心的西欧影响较深的东欧诸国显然差异巨大。
2国民素养问题。从受教育水平看,总体越往西越高,且如1所说,越往西越接近近代欧洲文明的中心,民众素养也较高。如1中所说,俄加地区人民缺乏民主意识,社会腐朽人民愚昧。具体来说很多东西和1相同,整体环境和个人素质相互影响是相辅相成的。
3现时经济结构问题。俄加地区大多数(东欧以及中亚)都是严重依赖能源的国家,这种国家很类似中东的海湾君主制、军人独裁制的伊斯兰国家(最典型无疑沙特),都是没有经过完整的工业化,没有经过西欧那种复杂的工业化城市化,缺乏实现民主社会契约的重要过程–工业化中工人阶级、资产阶级、中产阶级以及整个陌生人社会的形成,当然也欠缺现代法治(现代法治也是工业化民主化城市化产物)。像俄罗斯石油、军工、金融等少数产业的发展与其他二三产业的严重萎靡导致的畸形经济形态,就必然导致财富只能被少数人拥有、控制(因为这些产业都不需要太多劳动力,但是却有巨额财富产出,其他不属于相关行业的人只能流口水。而且这些行业垄断严重,必然导致寡头化),大多数人无法分享,只能拿低收入吃福利。经济上的不平等必然导致政治上的不平等,经济分配的不公必然导致民主的锈蚀,收入的依附性必然导致政治的依附性。一群靠天然资源、行业垄断发财的极富阶层和庞大的底层低收入群体组成的杠铃型国家(别看人均GDP),官商勾结腐败分肥的猖獗,对民主的腐蚀可想而知。
相反,东欧非俄加国家的经济结构更类似于西欧,有有活力和竞争力的市场经济,私营经济繁荣也促进了法治化,经济结构的多元化促成中产阶级的壮大,经济参与和政治参与相结合,有利于公民社会的形成。相对于俄加地区普遍严重的贫富差距,东欧其他国家的基尼系数总体要低很多。有一个收入较高经济独立且受教育程度的庞大的中产阶级群体,民主政治自然比较良好。
最近比较忙,上面写的其实比较笼统还有点乱,大概意思明白就好了
可以读一读金燕的《从东欧到新欧洲-20年转轨再回首》
分析了俄罗斯和其他苏联加盟共和国,但忘记了苏联的卫星国们,比如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等,这些国家似乎民主政治都还玩得转,也度过了自由主义的休克疗法,他们为什么有这样的区别,难道因为方位更西边一些?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说印度没有强权思维和人治传统了?
民主政治与人民政治素养相辅相成,民主政治能够启蒙人民,民主政治也需要有民主素养的人民支撑,教育很重要。俄罗斯还有一些中亚东欧国家都是民众素质存在问题,强权思维和人治传统太严重,所以有选票也没有完全程度的民主。这对于中国的未来有很多值得思考的警示
俄罗斯被叶利钦搞坏了,普京又趁着经济触底反弹的时运让国家慢慢继续坏下去。可惜了戈尔巴乔夫,要是按他的改革走,苏联可能不解体,甚至能够走上社会民主主义的道路。
一个艹,两个艹,三个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