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现1968年辉煌,关闭民主党大会支持加沙(Make it great like 68;shut down the DNC for Gaza)!”——2024年8月18日,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的前一天,抗议者在芝加哥街头派发这样的传单。1968年,同样是在芝加哥,同样是民主党大会现场,反越战抗议者从大会开始前就占领了街头,最终以警察暴力镇压收场,数百人被捕或受伤。
作为美国第三大城市,芝加哥曾是两党大会常年青睐的地点,1968年之前曾举办共和党党代会多达14次,民主党党代会9次。1968年是民主党第10次将大会地点定在芝加哥。然而,因为1968年的这场动乱,两党直到1996年都再没有在芝加哥举办过党代会。
今年,自1996年后民主党再度来到芝加哥,准备加冕贺锦丽成为该党的总统候选人。许多社会运动者希望自己的抗议能够重现1968,推动加沙停火,或阻止美国对以色列的军事援助。
然而现实恐怕让他们失望,今年的抗议声浪与当年相去甚远。规模最大的支援巴勒斯坦游行集中在大会第一天和最后一天,但据组织者估计,现场人数分别约在1万7千到2万和1万1千左右,远少于预期的3到10万。大会期间,会场内有三名代表在拜登发言时打开抗议横幅,但很快被附近的其他代表带走。较为激进的冲突仅发生在大会第二晚,以色列领事馆外有小部分激进组织和警察发生正面冲突。但场面被迅速控制,很多场内观众当时甚至对此毫不知情。最后一天,甚至有高喊“(美国利益至上)American First”的人来和抗议者高分贝对峙,引得在场媒体疯狂跟拍。
大会第一天的抗议现场位于会址不远处的联合公园(Union Park),许多人表示,他们不会为大屠杀的支持者投票。26岁的 Alex 从密西西比坐火车来参加抗议。他表示今年打算投给第三党候选人,而不愿在两个“邪恶”政党之间做选择。在他看来,多年来“两害相权取其轻”(lesser evil)的选举策略“让我们得到的就是大屠杀”。
从威斯康辛的绿湾(Green Bay)赶来的Daniel,是“绿湾反战委员会”的成员,他同样认为民主党对加沙的作为是“种族灭绝”,也因此拒绝给贺锦丽投票。“如果我投票的话,我只会投票给明确谴责种族灭绝并希望停火的候选人”。在他看来,即使特朗普赢得选举,也是“民主党该上的一课,他们不能忽视人们的情绪还指望能赢得选举”。
和 Alex 和 Daniel 相比,依然准备给民主党投票的人是抗议者中的少数。来自芝加哥郊区的Angela 是注册民主党成员,她自1992年第一次投票以来,始终都是民主党的坚定支持者。今年,她仍然支持民主党的绝大多数政策,但无法接受他们在中东危机中的作为。Angela自制的抗议牌上,印着4张巴勒斯坦儿童在战争中的照片。
Angela 虽然赞许贺锦丽对巴勒斯坦人民的同情态度,但她对民主党的政策却转变并不看好。“我不太相信我们的政策会改变。拜登和那些政客的种族主义言论让我相信这一点。他们声称,像我们这样的巴勒斯坦支持者都是反犹主义者。这是我们出来抗议的唯一原因。但这显然不是真的。我们抗议是因为巴勒斯坦的孩子被谋杀!”说到此处,Angela显得有些激动。她显然对高举“反犹”大旗的亲以政客以及对民主党的巴以政策失去了信心。
许多其他参与者也对抗议效果持悲观态度。Alex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民主党大会,但我不是来对贺锦丽喊话的,我不认为她会听。如果这里人山人海,也许他们会被迫倾听。”
现场的许多抗议牌上,拜登和贺锦丽一起被绘制成眼放红光的样子。下午的游行队伍中,有人举着醒目的巨型人偶,形似拜登、贺锦丽和以色列首相内塔尼亚胡三个人偶都咧着猩红嘴唇大笑,露出尖牙,如同万圣节道具。
贺锦丽的困境
拜登退选后不久,贺锦丽就在民主党支持者中带来了空前高涨的投票热情。先前对拜登再次参选表达过疑虑的党内名人,如佩洛西、奥巴马等人都迅速站队,力挺副总统参选。这种支持也体现在民调中,在她迅速获得党内提名的同时,也迅速在若干摇摆州弭平特朗普先前的优势,甚至在8月中开始小幅领先。
然而,加沙问题带来的巨大分歧仍然存在,甚至可能成为贺锦丽是否能拿下诸多摇摆州的关键因素。这使得贺锦丽在竞选策略上陷入两难。
作为拜登的副总统,贺锦丽不能完全违背现有政策。拜登被《时代》杂志称为是最支持以色列的美国总统--从哈马斯对以色列发动袭击的当天开始,拜登就反复表达了他对以色列的支持。表示“只要美国屹立不倒——我们将永远屹立不倒——我们就不会让你们孤单”。据《华盛顿邮报》报道,自加沙战争开始到2024年3月,美国已向以色列进行了100多次军售,其中包括数千枚炸弹。 在联合国安理会,美国三次否决了人道主义停火的决议。今年4月24日,拜登签署了针对乌克兰、以色列和台湾的953亿美元对外援助法案,其中有141亿美元是为以色列提供的军事援助。
然而,认为以色列在加沙地区进行屠杀的美国人对此反响强烈。自今年年初开始,“未承诺全国运动(Uncommitted National Movement)”蔓延全国。该运动发起于中西部的重要摇摆州密歇根(Michigan),鼓励民主党选民在初选中以投“未承诺”票而非投票给拜登的方式抗议拜登对以色列的军事援助。
亲巴选民在全国人口中绝非大多数,但却能在摇摆州起到关键作用。在密歇根,特朗普于2016年仅以10,704票的优势击败希拉莉(Hillary Clinton)。而在2024年2月的民主党初选中,“未承诺全国运动”成功获得了超过10万的“未承诺”票,是特朗普16年领先优势的10倍,共占密歇根州总票数的13%。拜登退选后,该运动依然活跃,希望继续推动他们对停火和停止向以色列输送武器的诉求。
同时,在中西部进行的党代会也要求贺锦丽和政党正视该地区巨大的阿拉伯裔人口。党代会所在的芝加哥,阿裔美国人大约占全城选民的4-5%,并拥有全美最大的巴勒斯坦社区。“未承诺全国运动”的覆盖范围也与中西部的阿拉伯裔人口有所重合。运动的发起地密歇根州拥有美国第二大的阿拉伯裔群体,发起人则主要是年轻的阿拉伯裔和穆斯林社会活动者。(延伸阅读:加沙停火动员,真的动到拜登的票仓了吗?)
这样的背景下,贺锦丽对巴勒斯坦的遭遇表现出了比拜登更多的同情。她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质疑以色列对哈马斯的军事策略,表示自己对此“严重担忧”。她也比拜登更清晰地表达了对停火的支持,以及对巴勒斯坦难民、儿童的人道主义同情。7月25日,贺锦丽在华盛顿会见内塔尼亚胡。会后,她对媒体表示,“看到死去的孩子和绝望的饥饿者逃离求助的画面,有时是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被迫流离失所。面对这些悲剧,我们不能视而不见。我们不能让自己对痛苦变得麻木,我不会保持沉默。”措辞显然与拜登不同。
这样的态度给“未承诺运动”的组织者们带来了一些谨慎的乐观。组织者 Layla Elabed 对记者指出:“贺锦丽副总统对我们的运动展示出了更多的同情心。她谈到了巴勒斯坦人的自决权。她谈到了巴勒斯坦人目前正在经历的苦难。这与我们从拜登总统及其政府那里看到的语言有一点点细微的转变。”
但贺锦丽向阿拉伯裔示好的努力往往极为小心谨慎。这一方面是为了不违背拜登的政策,另一方面也源于党内和社会中主流的亲以倾向。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7月初的数据显示,民主党国会议员中,“指责以色列犯下种族灭绝罪和/或要求美国必须停止对战争”的支持只占7%,44%的议员在竞选材料中根本没有提到以色列。今年6月,众议员 Jamaal Bowman 成为 2024 年首位在初选中失利的民主党在任议员,这一失利被广泛归咎于他早期的强烈反以色列立场,包括使用“大屠杀”这样的词汇形容以色列目前的军事行动。
主流的亲以声音使得贺锦丽的亲巴努力如履薄冰。就在党代会不久前,贺锦丽曾与“未承诺全国运动”的领导者有过简短的交谈。该组织领导人员在8月7日的一场采访中宣称,他们受邀参加贺锦丽和沃尔茨(Tim Walz)在底特律的造势大会,同时,贺锦丽表示愿意进一步讨论该组织的诉求。
由于担心该采访对亲以党员和选民造成影响,贺锦丽的国家安全顾问戈登(Phil Gordon)立刻于次日在社交媒体上发文澄清,副总统“不支持对以色列实施武器禁运”,她将会“始终确保以色列能够自我防卫,抵御伊朗及其支持的恐怖组织”。
在民主党大会上,“未承诺运动”的相关组织也没能在新任候选人这里获得他们想要的进展。大会前夕,相关领导人曾向民主党要求2个大会发言机会,并与贺锦丽竞选团队会面,讨论对以色列实施武器禁运。然而,这些要求都未得到满足。大会的这一周,他们仅被安排在一个较小、未电视转播的场地进行几场讨论会。该场地是党派小组和委员会在大会周期间的聚会地点。相反,大会却邀请了以色列人质的亲属上台演说。
大会的第三天晚上,未承诺运动的代表在会场联合中心(United Center)外静坐,抗议大会拒绝让巴勒斯坦裔演讲者上台演讲。据卫报报道,运动的组织者之一Layla Elabed说,在主舞台上有一位发言人只是 “最低限度”,远远达不到未承诺和反战选民希望贺锦丽在加沙问题上做出的政策改变。Elabed说:“这让我们这些对民主党有信心,以为我们自己在党内还有发言权的人感到尴尬”。在他们静坐的同时,一个名叫“穆斯林妇女支持贺锦丽和沃尔兹”(Muslim Women for Harris-Walz)的团体宣布解散,并在他们的解散宣言里表示:“鉴于‘不承诺运动’提供的新信息,即贺锦丽副总统的团队拒绝了他们提出的让一名巴勒斯坦裔美国人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发言的请求,我们不能昧着良心继续开展 ‘穆斯林妇女支持贺锦丽和沃尔兹’的活动”。
会场外的抗议者同样对贺锦丽的左右摇摆表达了不满。党代会首日的游行上,还在上大学的Maryam 很早就来到现场。Maryam 如今是芝加哥庞大的阿拉伯裔社群中的一员。出生于伊拉克的她对巴勒斯坦人的遭遇感同身受,“我知道战争的可怕,所以民主党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可原谅的。”她一直关注着民主党新任候选人的动态,“她显然还没有做出决定(到底站在哪一边),她要是真的像她说的同情战争受害者,就应该做出更明确的表示”。Maryam说,她还没有做出投票决定,但倾向于第三党,“民主党需要知道,他们的做法是有后果的。”
对民主党的批评也延申到贺锦丽的竞选搭档沃尔茨身上。来自明尼苏达的 Erin 和 Lexy 带来了一个亲手绘制的抗议牌,上面写着醒目的大字:“别被沃尔茨下药了(DON’T BE WALZ-PILLED)”。牌子的边上画着一个药瓶,瓶身上写着小字:“每天吃一片,确保你看不见沃尔茨将养老金投资于军火和种族隔离。”从2023年年底开始,明州的抗议者就已开始向当时还只是明州州长的沃尔茨呼吁撤资以色列,尤其是涉及该州养老金的资金。
外患还是内忧?
对巴勒斯坦的支持,不仅局限于阿拉伯裔或者穆斯林群体中。对于很多抗议者来说,支持巴勒斯坦不只是人道主义立场,也是他们表达对美国国内情况不满的一种方式。
抗议集会的演讲中,多位演讲者都谈到这种国内外问题的关联。默罕默德,一位巴勒斯坦青年运动的组织者,在台上讲:“35亿美元,想象一下,有了35亿美元,你能在你的社区里做些什么。三分之二的美国人正徘徊在月光(paycheck-to-paycheck)边缘,这是导致破产和医疗债务的主要原因。即使在芝加哥,也有20万边缘化社区的居民面临着城市化和流离失所的威胁。”台下的抗议者对他的发言发出欢呼。“我们的代表对此的回应是什么?……是向以色列,一个正在进行种族屠杀的外国提供更多的资金。”
穆罕穆德讲话中提到的35亿美元,是指美国国务院在8月9日宣布的将会提供给以色列用来购买美国武器与装备的资金。据路透社报道,这笔资金是今年4月通过的对以色列141亿美元军事援助的一部分。这笔援助像“未承诺运动”一样,也是拜登的政治“遗产”。4月24日,在援助通过的当天,拜登的演讲中说:“我想再次表明,我对以色列的承诺是坚定不移的。以色列的安全至关重要。我将始终确保以色列拥有抵御伊朗及其支持的恐怖分子所需的一切”。
随后的抗议里,许多抗议者也举着“资助教育,而不是战争”,“资助医疗,而不是战争”等等的横幅。在抗议的集合地点联合公园外,一辆广告车大屏幕上是三个站在星条旗前的孩子,他们身边的大字写着“这是叛国,35亿美国人辛苦赚来的税款被送到以色列,杀死成千上万像我们一样的孩子,这些钱本可以用来投资在我们这些美国的未来上。请阻止这件事。”
对巴勒斯坦的支持也链接到美国国内反对警察暴力的情绪,抗议者们喊出“芝加哥警察,三K党,以色列国防军,他们都是一样的”的口号。游行中,抗议者们交替喊着“当黑人的生命受到攻击时,我们该怎么办?奋起反击”和“当巴勒斯坦受到攻击时,我们该怎么办?奋起反击”。
支持移民权益的抗议者同样将自己视为巴勒斯坦支持者的同盟。移民权益组织 Legalization for all 的组织者,在演讲中表示:“我们的斗争不是彼此孤立的。我们和巴勒斯坦人民都生活在不受约束的帝国主义的伤害和持续威胁之中。我们这些移民,我们这些移民的后代正遭受着攻击。在我们的一生中,民主党和民主政策一直在向右转。民主党不但没有减轻美帝国主义的重压,反而采取反移民政策,试图拉拢共和党选民……我们的边境已经在使用与以色列相同的技术来维持治安。美国边境巡逻队使用同样的手段镇压我们的巴勒斯坦兄弟姐妹。我们聚集在一起,声援黑人解放斗争与巴勒斯坦解放斗争。”
与抗议现场不同议题的勾连和团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网络上对“单一议题选民”的批评。长期以来,单一议题决定投票选择的现象屡见不鲜,例如控枪、堕胎常常成为一些人决定支持哪个政党的关键因素。然而,针对巴勒斯坦问题的“单一议题选民”批评,主要来自民主党选民,他们担心这种做法可能会导致特朗普上台。
“如果希望特朗普赢,你就直说”
8月22日,民主党党代会的最后一天,千呼万唤的主角贺锦丽发表了接受党内总统提名的演说。
在演说中,她终于亲口说出了整场党代会的禁忌字眼:“巴勒斯坦”。“我将永远支持以色列自我防卫的权利。我也将永远确保以色列拥有自我防卫的能力,因为以色列人民绝不能再次面对像哈马斯这样的恐怖组织在10月7日造成的可怕景象,包括无法形容的性暴力,和在音乐节上年轻人的大屠杀。”
“同时,过去十个月在加沙发生的事情是毁灭性的。如此多无辜的生命丧失,绝望、饥饿的人们一再逃离寻求安全。苦难的规模令人心碎。拜登总统和我正在努力结束这场战争,使以色列得到保障,人质获释,加沙的苦难结束,并让巴勒斯坦人民能够实现其尊严、安全、自由和自决的权利。”她续说。
虽然拜登也说过类似的话,之后其政策仍然严重倾斜以色列的一边,但有美国媒体似乎认为贺锦丽的发言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VOX 在一篇评论中指出:“(贺锦丽的演说)将巴勒斯坦人追求自决的愿望作为她讨论这一问题的道德高潮和最高关切,这感觉像是对现状的一个有意义的转变。其次,更重要的是,她的立场是一贯的:无论是在公开场合还是据报导在私下场合,贺锦丽都表现出对巴勒斯坦平民苦难的更多关切,”所以,“一个如此出色的演讲,至少为她赢得了疑点利益。”
但说这场演说代表了贺锦丽在加沙议题上的进化,似乎还是过份乐观。贺锦丽近期对抗议者的回应,似乎也显示了民主党在这一议题上吸引选票的其他策略。8月初,在密歇根底特律举办的一场民主党造势活动上,贺锦丽的发言遭到抗议者打断。在她演讲时,若干名穆斯林参会者在台下高喊反对民主党的口号。短暂的骚乱后,贺锦丽微笑回应,“如果希望特朗普赢,你就直说,不然现在是我在发言。”台下的欢呼和掌声即刻淹没了抗议者的呐喊。
这与拜登先前在类似场合的回应有所不同。今年1月,拜登在南卡罗来纳州查尔斯顿的一所教堂演讲时,也被支持加沙停火的抗议者打断。抗议者被带离现场后,拜登对在场观众说:“各位,我理解他们的热情。”当时,拜登的措辞显然放在言论自由权利和复杂政治动态之间的平衡。
这种策略确实呼应了部分选民的心态。来到抗议现场的注册民主党成员 Angela 对我们说,虽然她不满于民主党对以色列的态度,但自己仍然会给民主党投票,但只是“因为共和党的候选人是特朗普”,如果候选人是海莉(Nikki Haley),她恐怕会在30几年来头一次投票给共和党。
来自马里兰州的黑人女性 Nadine Seiler 先前也在共和党代会现场抗议。这一次,她像很多其他参与者一样穿戴着巴勒斯坦主题的服装,如西瓜耳环、西瓜运动鞋,但她手中的横幅却写着“特朗普和J.D.很奇怪(weird)”和“反对2025计划”等字样,和现场主题有些格格不入。
Nadine表示,自己这么做是因为“有统计显示只有51%的美国人知道2025计划”,自己来是为了“确保剩下的49%也知道它”,似乎在她看来,现场的巴勒斯坦支持者对共和党上台的后果认识不足。Nadine 认为,反对民主党援助以色列和给他们投票“并不矛盾”,“这两件事我们都可以做。你可以抗议这个体系,并说贺锦丽就是这个体系的一部分,但是民主党至少还会装着给你一点什么,但是共和党连装都不装。他们告诉你,他们不在乎。”
这种情绪恐怕呼应了不少在加沙议题上不认同民主党,但仍会给他们投票的中间选民。而这些人似乎多数不在抗议现场。
大会首日下午3点,游行开始按照既定路线绕联合公园行进。在拥挤的人群中,我们又看到了因害怕特朗普上台而仍打算投民主党的 Angela。她拿著印有加沙儿童照片的抗议板,跟着队伍走了一会,但最终走了出来,站在人行道上,手插腰间,回头看着汹涌的人群。
「(美國利益至上)American First」
這個中文譯法恰當嗎?
我印象中,其他媒體通常譯作「美國優先」。
支持哈里斯把美國變成美利堅斯坦國,跟歐洲享受同等的綠化程度,加油哈里斯和民主黨
「在他看來,即使特朗普贏得選舉,也是「民主黨該上的一課,他們不能忽視人們的情緒還指望能贏得選舉」」
我看等特朗普上台后你们这些示威者都可以被抓去关好好上一课,不过那时候已经没有民主了你们就只能进行革命了,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