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酷儿理论带给社会的巨大贡献,除了对性别桎梏粉碎式的解构,还有留下关于“情欲流动”的线索和迷思。我经常听身边的酷儿实践者抱怨自己情欲不够多元:“为什么就生了个单性恋的身?”我对性倾向天生论和后天论的争议完全没有兴趣,但生活实践让我相信情欲流动,那就从我睡过的那些双/泛性恋男孩说起。
圣诞派对上的蘑菇男孩
两年前的圣诞前夜,参加了一个朋友家里举办的potluck聚会,每人带一个菜,好不热闹。彼时我刚搬来柏林,对这里的素食风尚还不太熟悉,我做了一个红火火的辣子鸡,也是在场独一份的肉菜,不禁有些尴尬。而当晚最让大家印象深刻的“明星菜肴”,当属精心烘焙的纯素蘑菇派。制作者是一位来自立陶宛的男孩,使用的材料是他在立陶宛的大森林里亲自采摘的新鲜野蘑菇,这个意象已经让人想入非非,而蘑菇男孩的确如他的蘑菇一样腼腆可爱。。
圣诞公假对于大部分德国人来说是家庭团圆的日子,而留在柏林参加这种非家庭聚会的大都是异乡人。一杯杯酒下肚,四海之内都是同胞兄弟姐妹了。主人家是一位性格豪爽的意大利女孩,爱结交男同朋友。我立刻跟几位很 campy 的男同志朋友熟络起来。圣诞前夜就好比中国的除夕一样热闹非凡,场面失控。而整晚唯独蘑菇男孩显得比较孤僻、羞涩,我上前对他的蘑菇派大加奉承,他也只是抬头对我笑了一下,然后依旧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