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帕索枪击案:让我们一起活著撑过这场噩梦

在这如此庞大的体制与荒谬的政治游戏下,人命著实渺小。
2019年8月17日,艾尔帕索枪击案的一位受害者葬礼上有释放白鸽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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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当地时间8月3日上午,座落在德克萨斯州西部的一座城市艾尔帕索(El Paso)发生了一场大规模枪击事件,一位枪手戴著耳罩及护目镜,手持半自动步枪走入当地的沃尔玛(Walmart)卖场大开杀戒,共造成22人死亡,至少24人受伤。

根据美国非营利研究机构《枪枝暴力档案》(Gun Violence Archive)的统计,这是今年第251场大规模枪击案,换算下来,平均每天就有1.2场,累计有273人死亡。

一个星期六早晨的悲剧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看著美国广播公司(ABC)转传一位当事人用自己手机所录下的影片,她原本在咖啡厅与自己的母亲享用咖啡,事件发生时,她们赶紧躲到餐桌椅下。枪声戛然而止,又骤然响起,前后共响了十几下。透过当事人的手机镜头,可以看见一旁的走道上有人往后方逃难,在收银柜台后方也有工作人员蹲在地上指挥著,整个画面令人不寒而栗,犹如身临其境。

艾尔帕索,西班牙原名为“通往北方的道路”(El Paso Del Norte),而这条“道路”也就是今天的格兰河(Rio Grande)从艾尔帕索与华雷斯城(Ciudad Juárez)的山脉中切出来的。在哥伦布抵达美洲前,曾有美洲原住民居住在艾尔帕索,后来这些原住民部落受到西班牙殖民者与英国殖民者的通婚与侵略等影响逐渐没落。艾尔帕索在1850年正式成为德州的一部分,与墨西哥的华雷斯城、新墨西哥州的拉斯克鲁塞斯(Las Cruces)组成今天西半球最大的两国、双语都会区。在此事件前,艾尔帕索是全美第六安全的城市,平日有上万墨西哥人来到此地工作,是美国西部一个族群相处融洽、犯罪率极低的美丽城镇。

根据当地警长的说法,凶手为一位21岁白人男子,远从600英里外的城镇艾伦(Allen)选择来到此处行凶,可能正是因为艾尔帕索的地理位置(落在美墨边境)与其人口结构(高达八成为拉丁裔美国人),犯案前嫌犯疑似上传一则白人至上主义的宣言至极端论坛8chan,提及“德州被西语裔美国人入侵”(Hispanic Invasion of Texas)以及“假新闻”(Fake News)等总统川普常用的字眼,联邦调查局将依循“本土恐怖主义”的方向来侦查此事。

从大规模枪击事件看美国崩坏的政治体制

美国是全球最大的民用枪械市场,然而上一次美国国会取得共识,透过立法管制枪械贩卖与使用已经是25年前了,这段期间重大枪击事件仍层出不穷,即使依照《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的数据及对于重大枪击事件较为严格的定义,我们仍能看见重大枪击事件加倍成长:1999年与2015年之间,每84天才一起;从2015年南卡罗莱纳州查尔斯顿枪击案至今,每47天就有一起,如此之高的频率令人咋舌。

事件发生后隔天,共和党众议院领袖麦卡锡(Kevin McCarthy)在接受福斯新闻(Fox News)访问时,认为“线上游戏的泛滥”是今天悲剧一再发生的主因。而川普在八月五日表示,“我们必须停止美化暴力,这包括了随处可见、恐怖吓人的电动游戏。除此之外,我们必须修改精神病相关法案,以便更有效地辨认出具有精神障碍且有暴力倾向的个人。”最后,川普表示:“是精神病与仇恨扣下板机,并非枪本身。”

然而,这并非美国第一起重大枪击事件,也非首次共和党政治人物选择把这类的悲剧怪罪在精神病的问题上。事实上,“精神病”已成了他们避免进行枪枝管制法案的借口了,几乎每个国家都有青少年电玩文化,遑论精神病的问题。根据美国精神医学学会(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2016年的报告指出,因精神病而导致的暴力犯罪实际上只占总量3%,由精神病患者进行的大规模枪击案件,更占全年与枪枝相关的总谋杀案数量不到1%。

研究早已指出,精神病患者并没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大多暴力事件是由精神正常的人所为,且精神病患者通常是受害者,而非加害者。一味地怪罪精神病非但能解决真正的问题,且容易造成长期饱受污名化所苦的精神病患者持续被这个社会误解。

此外,若真如川普所言“是精神病扣下板机,并非枪本身”,他不是应该努力让精神病患者更难取得具杀伤力的枪械吗?反之,在上任后不久,川普利用共和党全面执政的优势,撤销欧巴马时期一个法案,使得精神病患更容易购买枪枝,根据国家广播公司(NBC)新闻指出,这则消息被川普政府放在白宫通知媒体的信件最底部,其不愿引来社会关注的意图非常明显。

自2010年起,共和党不断尝试废除欧式健保(Obamacare)。根据《新闻周刊》(Newsweek)指出,截至2017年7月底,共和党废除欧式健保一共失败了70次。然而,欧式健保扩大了能帮助经济弱势和身心障碍者的医疗补助方案(Medicaid),并占美国精神疾病“四分之一的支出预算”。为何共和党的政治人物们坚信精神病是造成大规模枪击事件的主因,却依然让这个问题持续扩大呢?

2019年8月8日,艾尔帕索枪击案案发现场。
2019年8月8日,艾尔帕索枪击案案发现场。

美国全国步枪协会与金钱政治

那正是因为他们深知精神病从来都不是大规模枪击事件的主因,对他们来说,这只是政治权力争夺中的一种文字游戏,而那些因重大枪击事件牺牲的受害者也只是这场游戏所须付出的代价而已。

这场游戏中,共和党的背后推手就是“美国全国步枪协会”(National Rifle Association,以下简称NRA),一个自称捍卫美国《宪法第二修正案》(Second Amendment)权利的利益组织,实际上透过大量的政治献金收买共和党政治人物,瘫痪美国民主的运作。根据传统民调机构像是GallupQuinnipiac显示,高达九成民众支持对买家统一进行“背景调查”(universal background checks),连拥枪者都同意,难得美国人对一件事的共识如此之高,但政治人物们仍然因为自己的利益踌躇不前,对每天都在上演的悲剧视若无睹。

根据非营利组织《响应性政治中心》(Center for Responsive Politics)底下的OpenSecrets网站中公布的数据,在2016年选举期间NRA在电视广告、大型看板等外部花费一共五千四百多万美金,在220个组织中,为第九高。此外,直接给予候选人的政治献金也高达一百零九万美金,收取金额前几高的政治人物包括了代表佛罗里达州的马克罗.鲁比欧(Marco Rubio),而在2018年初发生的佛罗里达校园枪击案(Parkland Shooting)后,鲁比欧也被从这起枪案中存活下来的学生们质问是否会继续收受NRA的“脏钱”(鲁比欧当时表示他不会拒绝NRA的钱)。

“鲁比欧议员,今天你能在这里,但有些人无法。”其中一位学生对著鲁比欧说,“这无关红蓝,我们不能嘘别人只因为他们是民主党或共和党,任何愿意改变的人,无论他们来自哪里,都是我们需要的人。这是关于那些愿意做出改变,和那些持续反对改变,偏好金钱的人。所以,鲁比欧先生,你能在这里告诉我,你不会收NRA任何一笔捐款吗?”

群众先是起立鼓掌并欢呼了好一会,然而在鲁比欧不断转移话题、回避问题下,嘘声四起,于是这位学生再度问道:“以这十七位受难者之名,你无法在这里保证要求NRA不再资助你的竞选吗?”鲁比欧说他无法保证。

这群学生后来组织了“为我们的生命游行”(March For Our Lives)运动,并在同年三月二十四日组织了一场两百万人的大游行,其主要诉求为对买家统一进行背景调查、将法定持枪年龄提升到至少21岁、重启1994联邦攻击性武器禁令(Assault Weapon Ban)、撞火枪托禁令(Bump stocks ban)等。

我联络了这群学生,在谈话中,他们提道:“这场运动是由学生带领,这很重要因为这世界终究会由我们来继承,因此我们需要一个世界不仅是我们可以生活,更需要一个是我们能存活下来的。枪枝暴力是造成年轻的黑人男性死亡的主因,活过21岁对许多学生来说是很幸运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芝加哥这样的大城市里。”

“枪管的法案会在国会中不断被否决主要是因为NRA不断的投入大笔的钞票来收买我们的政治人物,无视于美国人民的意愿及安全,很多证据显示金钱与政治的无法切割也造成代议制度的失败。”

当被问到这次的艾尔帕索枪击案是否会带来真正的改变,他们说:“这类的问题没有抓到重点,根本不应该有一个转捩点。有些人以为等待一个大事件的发生能带来改变,但被动地等待并不会使这噩梦止息,我们必须在各层级努力,不只国家层面,也包括了州和地方。我们必须持续的抗争和宣导,且在必要时,将不甘改变和不道德的政客淘汰掉。”

种族仇恨的问题在川普上任后剧增

若川普在五号的记者会中说对一件事,那就是仇恨的确是问题之一。仇恨犯罪(Hate Crime)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根据联邦调查局(FBI)的数据显示,川普上任的那年,美国共发生了6,121起仇恨犯罪,其中有58%是因为种族仇恨造成的,21%是因为宗教;且此数据到2017年则增长为7,175起,共成长了17%。

2017年八月在维吉尼亚州夏洛蒂镇所举办的团结右翼集会(Unite the Right rally)是美国15年来最大型的白人至上主义集会,抗议纪念美利坚邦联(Confederate)的李将军(Robert E. Lee)铜像被拆除,当时的示威者高喊:“犹太人不会取代我们!犹太人不会取代我们!”

那年二月,两位印度籍软体工程师在堪萨斯州一间酒吧喝酒时被枪杀,嫌犯在犯案前骚扰他们,并问他们是不是合法居住在美国。起初这位嫌犯被酒保与工作人员赶了出去,但不久后,他带著枪返回酒吧,高喊:“滚出我的国家!”并杀害了这两位工程师。

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黑人学(Black Studies)教授埃德蒙.高登(Edmund Gordon)在接受我的访问时,提道:“有几个因素造成仇恨犯罪的提升:独立且成功的女性数量上升,造成年轻男性认为自己越来越难在这社会中成功,其传统的生理优势及企图心逐渐失去用处。多元文化及多种族(multicultural and multiracial)的社会伤害了民族主义者的团结与优越情怀,身为白人似乎不再像以往那样代表著理所当然的优势。”

“此外,财富大量集中在少数有钱人的手中,也误导这些年轻且贫穷的白人男子以为自己的权利及身分地位被侵害,必须与其他外来移民竞争取得工作机会。因此他们必须抵抗这些有色人种和来自他国的外来者,以捍卫自己固有的权利和有限的资源。”

“并非所有极右派的极端份子都是白人至上主义者,虽然媒体大多将之当作同义词互换使用,大部分的极右派极端份子是国家主义者,只有当这些极端份子认定自己属于一个唯一白人的国家时,他们才是白人至上主义者。”高登认为,白人至上主义从美国创立之初就已存在,然而近年的白人民族主义却是在70年代时成形。

反种族隔离的民权运动(Civil Rights Movement)促使当时民主党的詹森(Lyndon B. Johnson)总统推动民权法案(Civil Rights Act of 1964),试图消除在工作场所、校园及公共场合中种族、肤色、宗教信仰等歧视,然而此举惹怒了积怨已久的南方白人。

在象征保守势力的尼克森(Richard Nixon)整合下,共和党采用的“南方策略”(Southern Strategy)成功吸引了这些自觉被菁英放弃的南方蓝领工人。在川普政府下,曾被舆论压力与社会氛围压制住的仇恨与歧视,更进一步正常化成了今天美国政治能被接受的一环,也让年轻男子们更有理由作出一件接著一件令人发指的仇恨犯罪。

根据英国《卫报》(The Guardian)指出,此次枪击案中,凶嫌所使用的措辞与川普及其竞选团队的日常用语雷同。自今年一月,川普的竞选团队共有2,199则脸书广告使用“侵略”(invasion)来形容美墨边境的移民状况。不久前,川普更在推特上要求四名非白人国会议员“回去自己的国家”;此外,为了转移大众注意力,还直指一位正在调查自己政府不当处理难民问题的非裔国会议员所属的城市为“恶心”、“老鼠肆虐”的脏乱。用这种的修辞来污蔑非裔国会议员与美国历史上白人习惯用脏乱来象征非洲的不文明息息相关,进一步合理化黑奴制以及种族歧视。

根据《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亚伦.布雷克(Aaron Blake)分析,川普总是将大规模枪击事件的发生怪罪在精神问题上,然而,“当罪犯是穆斯林时,他则将之归咎于伊斯兰教”。之于世界上其他国家,美国并没有特别突出的精神病比例,但是美国的枪击案发生频率却令其他国家望尘莫及。

“在斯里兰卡、巴黎、曼彻斯特、布鲁塞尔,或其他由穆斯林犯下的国际惨案中,川普的说法不再一样,在纽约、奥兰多、圣贝纳迪诺、波士顿等国内案件中也是。”布雷克写道,“川普从未指出哈桑(Nidal Hasan,美国胡德堡枪击案凶嫌)有甚么精神病问题,他反倒把矛头指向凶嫌的意识型态,并建议成立一个研究伊斯兰极端主义的委员会。”

2019年8月4日,艾尔帕索枪击案后一个祈祷会上。
2019年8月4日,艾尔帕索枪击案后一个祈祷会上。

仇恨犯罪还是本土恐怖主义式犯罪

联邦调查局表示将以“本土恐怖主义”的角度来调查此次的事件,然而嫌犯最终只会以“仇恨犯罪”,一个不同的联邦罪刑来起诉。这个奇怪的现象是因为美国法律有清楚地定义出本土恐怖主义,然而却没有将之独立出来编入成文法条中,因此没办法用“本土恐怖份子”来起诉这次的嫌犯。

联邦调查局将本土恐怖主义定义为“由被美国本土运动启发的个体或特定组织所犯下的罪刑,此本土运动通常拥护一种政治、宗教信仰、社会、种族或环境的极端意识形态。”

在911恐怖攻击事件后,国会通过2001年“爱国者法案”(Patriot Act),在此法案中,本土恐怖主义被定义为“发生在美国本土且违背刑法的犯罪行为,这类犯罪行为的目的通常是为达恫吓或强迫特定群体、影响政府政策、透过大规模破坏、刺杀或绑票来影响政府行为。”

在爱国者法案底下,联邦政府有丰富的资源来打击“国际”恐怖主义,它有权能监控可疑的恐怖份子,也能够进行卧底行动和取得目标的财务信息;然而,对于“本土”恐怖主义,联邦调查局却一筹莫展,这很大原因在于联邦调查局的方针一再强调,本土恐怖份子仍享有《宪法第一修正案》的权利—言论自由,这包括了拥护任何意识形态,即便是带有仇恨意识的。最后,除非本土恐怖组织与国外恐怖组织有连结、资金或其他形式的援助等,不然本土恐怖份子持续享有人身及言论自由。

根据反诽谤联盟(Anti-Defamation League)的调查,过去十年在本土极端份子所犯下的罪刑中,白人至上主义者占了73%,另外有23%是伊斯兰极端份子所为。然而,在2018年中本土极端份子犯下的所有罪刑,都是白人至上主义者所为。此外,在同等的条件下,伊斯兰极端份子所犯下的罪刑通常都被定调是本土恐怖主义,并以恐怖主义来起诉;然而,白人至上主义者所犯下的罪刑却最终只以仇恨犯罪收场。

举例来说,2015年南卡罗莱纳州查尔斯顿枪击案(Charleston church shooting)及去年的匹兹堡犹太教堂枪击案(Pittsburgh synagogue shooting)只被当作并以仇恨犯罪来起诉,而非本土恐怖主义。然而2015年南加州枪击案(San Bernardino attack)和2016年奥兰多夜店枪击案(Orlando nightclub shooting)却被当作并以本土恐怖主义来起诉。前两起皆是白人至上主义者所为,而后两起为穆斯林所为;然而这四起的嫌犯全是美国本土公民,在网路上自我极端化,而犯下的罪刑。最后在起诉的罪名上却仍然有双重标准,这也显示白人至上主义与穆斯林极端主义在现行美国法律中仍有差别待遇之虞。

让我们一起活著撑过这场噩梦

事件发生后,川普前往造访艾尔帕索,然而在去之前,当地居民以及民主党2020总统候选人之一,贝托•欧洛克(Beto O’Rourke)强烈表示川普不受当地人欢迎,直指川普是一位众所皆知的种族歧视者(an open, avowed racist)。

川普则在推特上攻击欧洛克:“贝托(一个用来表明西语裔的虚假名字),被我前次的来访羞辱。如今他更因为自己在民主党民调中只取得1%而感到羞愧。他应该闭嘴,并尊重受难者家属及执法人员们。”此外,川普在艾尔帕索的医院中,被录到对著生还者及其家属们炫耀自己前一次到德州时,造势现场的支持群众数量远超过欧洛克。

事件发生后六天,沃尔玛卖场宣布将下架所有具暴力倾向的电动游戏,然而却不打算移除在店中销售的枪枝。作为全美国最大的卖场之一,沃尔玛同时也是美国最大的枪枝及弹药销售商。此举也引来民主党及其支持者一阵挞伐,多数认为沃尔玛采用川普及共和党所捏造出来的说词,根本是对此次枪击案中死去的受难者极大的侮辱。

如同“为我们的生命游行”运动的学生们所说,我们不应该等到某个转捩点或某个事件,我们不应该被动;我们需要的共识有了,我们需要的数据够了,我们不需要再尝试证明这个总统是一位种族歧视者,我们现在只需要行动,把所有不道德、自私的政治人物们淘汰掉。

或许是仇恨扣下板机,然而让一次次仇恨犯罪的规模如此巨大正是枪枝的泛滥所造成的。短期内,美国国会应该努力尝试通过统一背景调查及再度禁止所有半自动步枪的销售。众议院议长南希.裴洛西(Nancy Pelosi)于周四表示,川普应当立即调用总统职权将国会议员们从休假中召唤回来开会,以求通过两党都能接受的枪管法案。

而长时间来看,美国更需要的是沟通与和解,拆穿所有为了政治利益煽动仇恨的政治人物们所玩的文字游戏,不再陷入这些人所设下的陷阱。美国枪击案背后的确有许多制度上的问题,从金钱政治的泛滥、历史及政治因素造成的白人至上主义、以及两极化的政治僵局等等,这些问题存在许久,而使得这些问题持续存在又有其他原因,要一次解决所有问题实在谈何容易,这也是欧巴马自认最遗憾未能完成的主要改革。

“他作出最崇高的牺牲,只为了确保自己家庭的安全……他透过眼睛微笑,永远拉高嗓音,用最温暖的声音欢迎你。”其中一位死者大卫.强森(David Alvah Johnson)的姪子写道,大卫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与孙女而被枪杀,他只是二十二个其中一个,对于这些受难者家属而言,他们无法相信相处几十年的亲人朋友,竟然被一个因仇恨冲昏头的人以及一支半自动步枪,不到一秒的时间结束了性命。

短时间内,并不一定能有显著的改变,对于美国人民来说,每一天都有可能再有这样的事件发生,在这如此庞大的体制与荒谬的政治游戏下,人命著实渺小。或许大多数人也只能祈求,如美国民谣歌手凯西•玛丝葛蕾(Kacey Musgraves)在事件后的一场演唱会所说:“让我们一起活著撑过这场噩梦吧!”

(张宸邦,巴黎政治学院社会系,欧美时事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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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枪支”在港台地区的写法是“枪枝”吗,还是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