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为美国国防部服务的科学家卡恩(Robert E. Kahn)和史丹佛大学的瑟夫(Vinton G. Cerf)联手提出研究成果:TCP/IP协定,奠定了现今网际网路( 互联网 ) 信息传输的基础。
1980年代起,向公众开放网际网路开始在全世界范围野蛮生长。用“网”这个字恰如其分,不到三十年的时间,在眼睛看不见的领域里,网际网路紧紧缠绕住文明社会里的每一个人。
承载、流通著海量信息,再加上“无国界”的特性,很长一段时间网际网路让人欣喜万分地相信,它将促进知识的流通和机会的平等。在中国大陆,互联网更曾经是向公民社会赋权的利器,自由主义知识份子高度期待藉著它倒逼政治改革,推进社会文明。
“一个公共舆论场早已经在中国著陆,汇聚著巨量的民间意见,......一个可以让良知默默地、和平地、渐进地起作用的空间。每次鼠标点击都是一个响亮的鼓点,这鼓点正从四面八方传来,汇成我们时代最壮观的交响。”
评论者笑蜀语音未停,互联网却飞速变了调,中国政府和网路科技巨头结合成利益共同体。公民在享受互联网带来的便利和机会的同时,拱手奉上个人资料,成为政府监控、分析的原始素材。对于一整代自由主义知识份子而言,过去二十年的互联网,就是一段天使变恶魔的故事。
从互联网审查到big data big brother,从每一篇文章到集结出来的专题群可以看到,端传媒始终没有放松“互联网@中国”的揭露和探索。说好这一段故事,探索互联网从自主到驯化,是理解当代中国的一条线索,甚至可能是最重要的一条。
由网际网路拉动的数据经济,一般总是以“浪潮”、“趋势”这种“集合体”的形式呈现在世人眼前。但《数据工厂里的标记员:我们训练人工智能,直到它取代我们》,这篇上周上线的作品里,一个“浪潮里的个体”,她的工作细节、身心情状在记者吴婧的笔下立体浮现。而这个个体的状态,照映著牛津大学人类未来研究所研究员Jefferey Ding在一份报告中的预测:
“AI 是中国第一个真正有机会制定游戏规则的技术领域。”
从数据走向人工智能(AI),人在不知不觉中被监控、捆绑,我们在网路上的足迹是窥探隐私的入口,更成了商业交易的标的。回到全景图象的描写。一部欧盟的新法规《通用数据保护条例》(General Data Protection Regulation, GDPR)在上周五正式生效,它是什么?它有没有可能,或者怎么改变个人和互联网公司急速失衡的权力关系?《什么是 GDPR?今天生效的这部法律,要将你的数据重新交还给你》,对这个议题做了浅白但全面的介绍。
这是端传媒下一个专题群的开始, GDPR虽然是一部仅在欧盟境内生效的法律,但出于对欧盟公民的保护,它同样具有“跨国性”,它和至今仍然处于“野蛮生长期”的中国“互联网政商复合体”,未来会产生什么样的价值碰撞?这碰撞有多激烈?而更重要的是,身处其中的个体,该怎么藉著 GDPR和它揭示的精神,重新得回“生而为人”的尊严与主动。至少,也绝对不该是一场“一场重塑人类行为的社会实验”的实验品。
楼下的亲。封面是数据标记员那篇文章的配图啊。。。。
封面图难道是端传媒内景?
期待更多GDPR相關文章
首先,我很喜歡總編週記,讓我了解到系列文章的背後的邏輯和思考而加深理解,並不是碎片化的堆砌。
其次,我也很喜歡在這裡見到不同觀點的理性碰撞而看到事物不同角度,並不是只有一邊倒的攻擊或絕望。
回到事情本身,我還是願意相信人類有普世價值且會向大同而不斷進步(雖然中間會有波折,就像現在)。所以,我不認為中共是唯一的選擇,更不認可他們現在數據監控的做法。至於由善轉惡的成因,除了分析到的,背後逐利的資本更是關鍵環節,特別是早期。而現在資本勾結上權力,則是如虎添翼。
我也在想一个问题:原本应该带来政治变革的科技,为什么错失良机以至于发展到科技为政府所用的地步?是不是本身从49年以后的中国,生活在这片土地的大部分人本身就没那么渴望变革?曾经的89年离变革如此之近,现在似乎越来越远……中国人渴望安稳是不是已经深入骨髓,现在的政府是不是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大部分人的需求?苛责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只要有物质可以放弃精神追求的说法是不客观和不愿意看清事实的,中国还是有很多了解外面世界和研究民主自由的人,只是现在只能说选择中共是迫不得已但是最好的选项。没有一个反对现有体制的领导者可以带领中国人走出这片困境,这个人必须有远见、有勇气、有理想并且爱中国。如果一个连中国都不爱的人,怎么可能会设身处地为这片土地的百姓着想。我们看到的往往是一帮品格并不高尚的乌合之众,甚至因为痛恨中共而肆意谩骂无辜民众。这只会让百姓靠近没有那么敌对的中共,这是人之常情。不要再给百姓扣帽子,民主自由的初衷本就是人民生活幸福,让没有任何政治诉求和理想的人过上好日子,一定程度上,中共做到了,不管这种做到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政治企图,相对比,那些自恃自由民主的所有者们以蔑视、嘲笑的态度对待民众,如果是你会如何选择。我是个不太看官方新闻的人,我拒绝洗脑,所以翻墙成为常态,但是由起初的反共到现在会给中共政府找理由,真的因为有太多的不友好,不理性。还有,我不爱中共,但是我爱中国,我分得很清楚,不要再把爱国人士和爱党人士硬拉在一起,我们没有你们墙外人想得这么傻。
從GDPR所宣示的精神中重新得回「生而為人」的尊嚴,這個命題在中國貌似是不存在的的。…………………從古代的封建社會官迫害民,到民國的屠殺共產黨人和日本侵華的生靈塗炭,再到1949後中共反過來迫害不同政見者和台灣蔣家的白色恐怖統治。1980年代開始,大陸和台灣都開放言論自由和經濟自由,台灣則把政治自由也一併開放,大陸的政治自由則始終牢牢把握在中共手裡。可以說,西方政治所探索和實踐的「自由平等民主法治」的天賦的人權在中國大陸從未實現,只是相對地比50年前自由了許多。平等更是無從談起,一個自古至今都是講人情的社會,再平等天花板就放在那裡。民主、法治,在大陸就是兩個搞笑的詞,不曾擁有過。所以說重新得回「生而為人」的尊嚴,這個命題在中國貌似是不存在的,因為未曾擁有,又何談重新得回?…………………但是另一方面,即使未曾擁有,我們也希望能夠終有一天能夠擁有,至少GDPR給了我們一個可以努力的方向,提供了一個可能性,這對於中國人來說,估計已經很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