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新媒体连番出现,他们哪里是“新”的?哪里还是“旧”的?

不漏新闻的模式已经不够了。新闻工作应该更深刻周延地掌握、分析事实,内容为王,只是产制与传播过程有新的方式了。
台湾新媒体连番出现,他们哪里是「新」的?哪里还是「旧」的?
台湾

“第三届PTT E-sports电竞大赛”的广告在《上报》网站最醒目的地方闪烁了好一阵。在这个以深度政治新闻与调查报导为取向的“新媒体”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也正是这份突兀,让这个今年7月才诞生却已显得苍老的“新媒体”,有了更多值得观察者探索、追问的趣味。

《上报》是谢忠良投身的第二个“新媒体”。谢忠良是台湾最知名的调查记者之一,1996年他任职《亚洲周刊》,报导当时国民党有意捐款1500万美元给柯林顿(克林顿)总统竞选连任。2001年他转战《壹周刊》,隔年揭发了前总统李登辉主政时期,国安局曾经非法私设秘密帐户。“国安密帐”案堪称2000年台湾第一次政党轮替时最重要的政治事件之一。

顶着“老派调查记者”的光环,谢忠良这几年屡屡参与“新媒体”的创建。离开《壹周刊》后,谢忠良先是到了2014年开台的《风传媒》担任总编辑,拉开台湾“新媒体”战国时代的序幕。2015年《信传媒》、《报导者》创立;今年,谢忠良拉着老班底,转移阵地到《上报》,10月则有谢忠良在《壹周刊》的老同事、前社长裴伟创立的《镜传媒》挟庞大资源强势来袭。

短短3年,5家综合性“新媒体”开台。对比台湾纸本媒体这几年越发寂寥,网络世界短短几年内却是新兴媒体百家争鸣,让这块市场显得锣鼓喧天。

新瓶装旧酒

但综观这几年台湾“新媒体”的各种实验,却隐约能嗅出多数的尝试循着相近的路数迈进,有以大笔资金挹注资深媒体人成立新品牌;以及既有媒体内部转型为两大主要阵营。短短几年间各大品牌陆续冒出头,实质上却是熟悉的面孔在不同招牌下排列组合,更迭之间难掩“新媒体”内部新瓶装旧酒的局面。

就从开风气之先的《风传媒》谈起:2013年7月,前富邦证券董事长张果军创办“国风传媒有限公司”,网罗多名《中国时报》与《壹周刊》资深记者,半年后《风传媒》网站上线,吹响政治调查记者往网络进军的号角。

“新媒体”有多老?一位《风传媒》记者了然于胸。阿固(化名)是《风传媒》元老,他笑着说:“我们号称‘新媒体’,但是一开始的总编辑谢忠良是不会用电脑的。他是用手写,其他人再帮他打字。我们是看着他从不会用,慢慢学会打字。而且一直到2014年下半年,编辑部里10个记者只有3个人在30岁以下。”

“另外《风传媒》的网站最初用的是设计好的套件,老板在网站规划上依旧是传统的想像,像是要我们弄讨论区和部落格。”

阿固细数着最初的经营策略,包括网站的社群小编,每一天得先预排隔日要在社群网站上露出的文章,“像我们有些独家,主管会说要排在早上6点出,因为那时报纸都已经印好,没人来得及跟你的新闻。但是现在新闻要靠社群来推,那早上6点谁上脸书?脸书使用高峰明明是晚上11点、12点呀,你早上6点发,转发率就很差。”阿固说道。

《风传媒》的例子,反映出传统媒体的经营思维依旧主导了“新媒体”。而这种特色,与它创生时的结构:资金与核心编辑部,有极大的关联性。

但2015年起随着《风传媒》引进网络人才,尝试从数据中找出兼顾网络触及热度,同时避免“独家仅存一秒”,新闻一发出就被其他媒体改写转载的发稿模式,最初与网络稍嫌脱节的状况才获得改变。

“在台湾的创投几乎不会投资媒体,因为媒体短期内要获利不容易。因此投资媒体的资金大多来自个人。个体的投资人,又几乎是年纪稍长的企业家,他们对网络也不是那么熟悉。”对于台湾的媒体投资环境,SOS新闻募资平台创办人翁子麒自有一套观察。

当媒体并不是一门短期能获利的好生意,且前期投注经费不算便宜时,这些愿意捧着银子资助创办媒体的投资人要的是什么?答案恐怕不是实质收益,而是无形的“影响力”。

谢国梁召开记者会,澄清与《镜周刊》的关系。
谢国梁召开记者会,澄清与《镜周刊》的关系。

因此《风传媒》从上线之初便不断被质疑是否与富邦金控董事长蔡明忠有关系;《上报》浮出台面的主导者是前总统陈水扁的机要马永成,背后“扁系金主”投资的传闻不断。至于近期加入战局的《镜周刊》,因董监事名单出现前立委谢国梁办公室主任张世明的名字,因此也被怀疑有政治人物出资。不过这些传言多被否认,谢国梁甚至大动作召开记者会,澄清与《镜周刊》的关系。

翁子麒更是直接用“感觉就是把文字变成PDF后放到网络上而已”来形容这些“新媒体”网站的视觉呈现。至于多元的内容呈现方式,在“新媒体”身上,仍显得少见。

在台湾,媒体影响力的具体展现,主要集中于“对政治领域新闻的挖掘能力”。为了能在第一时间打出“影响力”,“新媒体”不论《风传媒》、《信传媒》或《上报》,几乎毫无二致的专攻政治领域。

偏偏政治新闻这样一个讲求人脉与消息来源网络的领域,若要挖得深,资历的累积是先决条件,“像我们调查组的记者,资历最短的是跑新闻六、七年的政治记者,完全没有新人。”曾经在传统媒体任职多年,今年转往《上报》的记者小佑(化名)说道。

新媒体_简

资深记者过去经历多在传统媒体累积,对于网络和科技也并不特别熟稔;搭配上同样对于网络稍嫌陌生的投资人,创生出的“新媒体”,难免有种老派的韵味。也让这些“新媒体”似乎都长着一张相似的脸,“你看我们的网站的风格和《风传媒》就很像啊,连名片风格都长一样。”把玩着手上的名片,小佑忍不住笑了笑。

翁子麒更是直接用“感觉就是把文字变成PDF后放到网络上而已”来形容这些“新媒体”网站的视觉呈现。至于多元的内容呈现方式,在“新媒体”身上,仍显得少见。

2014年上线的《风传媒》,虽然一开始就有互动与数据内容的呈现。但对于这些多元呈现方式的态度,内部资深媒体人花了一些时间慢慢调整。两年前从入口网站Yahoo奇摩转往《风传媒》发展的营运长温芳瑜说,资深媒体人一开始在面对新技术时,“总会觉得要放很多图表,要做的很花俏,要会动、要很炫。我曾经要工程师不要把钱花在那些花花俏俏的东西上,还引来一阵反弹。”反覆沟通后,彼此才终于达到共识。

“使用影音、图表或互动,能表达得比文字更生动清楚的话才需要用不同的呈现方式。而不是用形式压过内容。”温芳瑜很得意的作品是“用电大搜查”:“它就是技术与编辑达到共识后的成果。用干净的介面和互动的方式,把数据资料汇整成读者容易阅读的东西。”

但资深媒体人与投资人的组合,影响的不仅仅是网站与内容呈现,同时还反映出媒体本身在资源分配上的逻辑。

虽然网络媒体相较于纸本,投资成本相对便宜,但要在缺乏获利模式的前提下维系下去,手上的算盘还是得打得精明。谈到《上报》的财务规画,谢忠良盘算着:“我们希望赔的范围,一年可以控制在1000万到2000万(台币,约244万到488万港币/31万到63万美元/209万到419万人民币)之间。目前一个月成本大约300万到400万(约73万到97万港币/9.4万到12.6万美元/62万到83万人民币)之间,控制在这里头,大概可以撑5到10年不用再增资。”

令人苦恼的获利模式

开源不易,又要节流,资源分配上对于不熟悉网络的主事者来说,当然不会把过多资源投注到技术上头。“毕竟技术面的东西要3年、5年才会看出成效,想要在短时间内打出影响力,资源分配的主力就不在技术。”过去曾在《泛科学》担任主编,如今转往联合报系旗下子公司OmnInsight担任CEO的陆子钧耸了耸肩。

而对于技术缺乏投资,最直接反映在阅读介面的设计上。这几年当读者的阅读习惯早已转移到行动装置后,网站或APP如何更契合行动装置上的阅读,成为是否受读者青睐的一项关键。读者对于阅读介面的感受,和投入在技术上的资源多寡高度相关,但像是《信传媒》便未推出APP,而是以官方LINE帐号来推播新闻;《上报》则预计10月才会推出APP。《风传媒》虽有APP,不过目前功能上仅仅只于文字阅读。温芳瑜的看法是:在后APP时代,并不是每一个媒体都一定需要很花俏的APP,更重要的是内容值得网友打开APP,回归到单纯简单的新闻阅读器反而更符合读者的需求。

“网站和APP都是一分钱、一分货,你的东西做得好不好一目了然。很有趣的是,当大家都知道读者来自行动装置后,你连这个都没做好,那你的新闻是要给谁看?”陆子钧反问。

不过一项现实的考量,的确阻碍了媒体将资源放在技术层面。小佑苦笑着说,“要增加技术面的东西,就要投入更多钱。但金主可没有那么好找啊。”他和另一位新媒体管理层人士都听说或有这样的经历:“不少金主前一天晚上一起喝酒时满口答应,隔天酒醒后打给他,永远变成秘书接听。”

资金有限,“新媒体”无不想着如何赚钱。近期《风传媒》开始思考不同的营运模式,除了广告以外,温芳瑜说,他们希望明年能推出“赞助形式的募资”,由读者赞助他觉得好的内容作者,而这作者不仅限于记者,专栏作家和读者投书通通包含在内,让读者与作者直接产生互动。不过赞助金额还需要更细致的消费者行为模式分析,最大的难题还是在于“你有多了解使用者行为”,温芳瑜说道。同时《风传媒》也投入技术,研发“个人化投放新闻与广告”模式。

有趣的是,《上报》无心插柳挖到一个“获利模式”。由于内部员工的私人关系,《上报》和世界电竞大赛冠军搭上了线。也因此一个政治深度调查的网站内,有了“游戏”与“Pokemon GOing”(此栏目现已改为“LOL世界大赛”)两大栏目。点开“游戏”频道,里头全是与电玩“英雄联盟”有关的专业分析文。谢忠良直言,这里的单篇文章,每日点阅都能破万,因为玩家都会看。

“因为这样,我们今年有电竞的活动,半年的营收会比过去《风传媒》多一些。”谢忠良笑了笑说道。今年9月18日,《上报》协办的“第三届PTT E-sports电竞大赛”在台北ATT SHOW BOX 立方文创正式开打。赛前一个月,活动的讯息占据了《上报》最醒目的广告栏位。

“粉丝经济大家都只讲对一半。按赞和会掏钱的,搞不好根本是两群不同的人。但粉丝的面目是很模糊的,所以我们的工作是,找出这些人的模样。”

OmnInsight公司CEO陆子钧

但在稳定收益出现前,“新媒体”本身的扩增与尝试还是有限。相较于另一条既有媒体内部转型“新媒体”的路数,就显得有些绑手绑脚。

2011年,《商业周刊》等老媒体挟原有的庞大资源开始向数位化迈进,《天下杂志》也发展出独立评论和影音等多元品项。既有媒体内部转型成为近年“新媒体”风潮的另一种路数。

联合报系这几年也砸下重金做了多种尝试:2013年推出UDN TV、2014年成立新媒体部、2015年则有编辑部数位制作人中心。据了解,对媒体前景的焦虑,让联合报系想要什么都试试看,但资金是关键;像UDN TV就3年烧了6亿(约1.4亿港币/1900万美元/1.2亿人民币)。而资金的多少,是媒体能否撑过这段不知还有多久的浑沌期的关键。

新媒体的官网介面长得十分相似,图为信传媒网站。
新媒体的官网介面长得十分相似,图为信传媒网站。

虽然不少“新媒体”获得高额投资,但在陆子钧眼中,这些资金与既有媒体拥有的资源完全不在同一个级距。目前担任联合报系子公司OmnInsight的CEO,陆子钧谈起手上正在进行的专案,经费的确与这几年兴起的“新媒体”在技术资源投注上不可同日而语。“我现在做的就是想透过技术,找出焦点读者,把很硬的东西投放给他们。而这模式也许有机会转成商业,帮广告主找到焦点投放广告的对象。”陆子钧说道。

陆子钧笑着解释,这几年大家开始发现,经营粉丝到“变现”中间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重点不是聚集粉丝,而是“驱动粉丝”,“粉丝经济大家都只讲对一半。按赞和会掏钱的,搞不好根本是两群不同的人。但粉丝的面目是很模糊的,所以我们的工作是,找出这些人的模样。”从中发现新的商业模式。据闻这样一个专案,一年经费就有1000万到1200万(约244万到293万港币/31万到38万美元/209万到251万人民币)。

不过即便联合报系在“新媒体”实验上砸下重金,但内容产制方面,却也因为想要因应新的传播环境与阅读型态,推出各种政策;且为了缩减开支,这几年遇缺不补的情况越趋严重。在《联合报》任职多年的阿强(化名)说,有些路线的记者人数和过去相比,只剩一半。因为人力不足,跑政府部会的记者多少都要身兼一个以上的部会。“3、4年前就开始遇缺不补,因为上面说要把资源放在UDN TV,说公司重心现在在那。”阿强吸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编按:UDN TV目前已经撤出有线电视系统,仅在网络上播放。)

而上头政策风向的转变,也会反映在记者的KPI指标上,阿强解释:“像以前‘独家’的占分比重很高,但现在往下掉,反而是‘即时’比重变大;以前‘即时’用则数计算KPI分数,现在则是用‘总点阅量’来算。”这些政策,多少都影响了媒体的内容品质。

网络广告投放首次超越电视

就在9月中旬,《凯络媒体周报》公布了2016上半年广告量报告,其中五大媒体广告额与去年同期相比,减幅达12.5%,当中又以平面媒体广告下降两成最为剧烈。而台北市数位行销经营协会(DMA)2016上半年广告量统计也显示,网络广告的投放首次超越了电视,这几年“新媒体”的各种实验,莫不在因应纸本萎缩的现实。

但在这两大“新媒体”实验的路数中,却隐含了更长远的媒体困境。像是这3、5年来,数据新闻成为新兴风潮,今年的“普立兹奖”中,获得“全国性报导”奖的《华盛顿邮报》小组(The Washington Post Group),透过搜集警方枪击的数据资料,提出枪击案件中隐含的种族、地区等问题。这透露出这个时代媒体在选题与资料搜集上的变革。

明雄(化名)是一位有20年从业经验的资深媒体人,经历过报纸、杂志最辉煌的时期,也看见如今媒体产业转型的艰困期。他受访时直言,过去跑新闻的方式“其实也没多了不起”,只是大家都守着一条不会漏新闻的路线;但现在这样的模式已经不够,新的资讯与资料取得与分析的方式,可以发掘过去只靠人脉关系所无法发现的事实。“新闻工作不外乎能更深刻周延地掌握、分析事实,内容为王,只是它的产制与传播过程有新的方式。”

“今年奥运时,机器人都可以发新闻稿了,但这并不足为惧,一个有自我期许的记者不会以发程序稿自满,但遗憾的是,进入新媒体时代,很多记者还是被迫把主要精力花在行礼如仪的程序新闻上。” 明雄说,从国外到台湾,从学院到实务界,大家都还在摸索新媒体的方法与可能性。

“现在看起来这个(媒体)产业是停滞的,像现在有这么多技术:360度环景、资讯图表的技术,那么多东西可以拿来更好的呈现报导时,我们却没在用它!”

一名媒体从业者

台湾从“旧媒体”走向“新媒体”,在新技术与内容的结合上还在摸索,而这个衔接处许多“空白”,不仅冲击了像明雄这样的资深媒体人,新入行的记者更焦虑:

“现在看起来这个(媒体)产业是停滞的,像现在有这么多技术:360度环景、资讯图表的技术,那么多东西可以拿来更好的呈现报导时,我们却没在用它!”刚进入媒体业没多久的阿丽(化名)谈起这问题,越说越激动。

资源掌握在同样的人手中,运用的方式却又是依循过去的方式。“那像我们这些新进媒体的记者,要去哪里累积我们的能力,还有学更多东西?”面对这几年“新媒体”接续创生,但阿丽只觉得看似热闹,对年轻记者来说却觉得荒芜。

另一方面,编制缩小,且以政治调查新闻为主的“新媒体”,多以挖角资深记者来增添人力,像是《上报》调查组便没有任何年轻记者,组内资历最浅的,至少也在线上跑了6、7年;至于其他面向的新闻,则是以工读生编辑改写为主。虽然谢忠良强调,这些工读生在编辑改写的过程中培养对新闻的敏感度与写作能力,未来不排除毕业后可以进入成为正式员工。但实际上媒体培养记者的能力却已减弱。

而进入传统媒体的记者,则得面对讯息越来越片段与零碎的即时新闻,组织资讯的能力大打折扣。看似有很多工作机会,实际上选择有限,“所以我身边很多人,做1、2年记者就离开媒体圈。会不会未来的3、5年内,记者开始出现断层?”阿丽歪着头问道。

现下的媒体环境,正是一场钱和人的战争。一片浑沌的战场上,迫在眉睫的存续问题,以及后继的媒体环境该如何被建立,都未能有一条明确的途径。怎么撑过这段浑沌期?或许正如一位受访者的嘲讽,“我觉得现在所有媒体都应该一半的人去卖鸡排,来养活另一半的人继续做媒体。”至于谁去卖鸡排?“抽签啰,抽签最公平。”

(实习生赵安平对本文也有所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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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评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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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书店能做到这么极致
    是爱书之人的幸事!

  2. 台灣企業老闆和投資人大多只想追求眼前的蠅頭小利,對技術的開發和使用都是等看到有錢賺才想投入,但這時候新技術的餅都分的差不多而且還被牽制,所以才永遠不可能站在領導的位置啊!

  3. 我作為讀者,在想,我不太願意為了新聞每個月掏錢(現在為了音樂掏錢都只選性價比最高的),但我願意花錢買書,從幾塊錢的電子書到幾十塊的紙質書,也就是還願意為「知識」掏錢。媒體靠廣告賺錢已經是默認的了,見到廣告也見怪不怪,但現在廣告都去了FB/YouTube或還在電視台,投給媒體的錢真心不多;不然就是馬爸爸這樣的資本大鱷為了阿里的國際化戰略買下南早又被吐槽。那新聞要怎麼盈利呢?不如新聞就不要盈利了,non-profit,就靠內容吸引讀者,集中影響力,也別為了點擊量、商業犧牲內容。你背後的商業團隊,再靠這些影響力去辦活動、工作坊、分享會、做知識經濟、內容商業。哎,瞎扯些,只是現在媒體着了迷一樣的求賺錢,那些隨便採訪幾個人就拼起來當篇文章的低質量內容,讀起來糟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