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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数位中介服务法》掀网上言论自由争议,你如何看?

立法是减少违法、假资讯的最好方法吗?

2022年8月22日,台湾桃园国际机场,一名顾客在餐厅看手机。

2022年8月22日,台湾桃园国际机场,一名顾客在餐厅看手机。摄:陈焯煇/端传媒

端小二2022-08-23 发起

你认为网络上充斥著违法、假资讯吗?

你认为立法是减少违法、假资讯的最好方法吗?

你担心《数位中介服务法》会收窄言论自由吗?

台湾的网络治理问题一直备受关注,例如不时有人指出网络上有假资讯流通、来自境外的资讯战,甚至是违法资讯,造成网络资讯安全问题。

台湾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NCC)推出《数位中介服务法》,希望透过要求网络平台承担更多义务,从而强化网络资讯的透明度和问责机制,以及建立网络言论的管理机制以限制违法、假资讯的流通,重建一个安全的网络环境。然而当中的部分内容,包括是实际的操作、法律的管辖范围、违法资讯的定义等引起社会的争议。

NCC在8月18日召开《数位中介服务法》第三场公开说明会,邀请不同网络平台业界代表出席,不少代表担心法案会损害言论自由及难以履行法案的要求,令社会对《数位中介服务法》的讨论再度被掀起。

《数位中介服务法》草案在今年6月29日获NCC通过,是参考欧盟数位服务法(DSA)草案等国际相关法制规范而制定。据中央社报导,草案共11章,主要规范5大类的对象,第1、2类是连线服务者和快速存取服务者,例如光世代、凯擘大宽频;第3类资讯储存服务者,例子是VMware;第4类是线上平台服务提供者,例如是Dcard、奇摩拍卖等;第5类则指定线上平台服务提供者,初步规划指是有效使用者230万以上的平台,预计会包括Facebook、YouTube等平台,而线上平台服务提供者将会被要求承担最多义务。

NCC的新闻稿表示,草案是“希望透过多方协力参与网路治理,保障数位基本人权、促进资讯自由流通,建立自由、安全及可信赖的数位环境。”

就社会上的讨论,NCC在8月21日发新闻稿会回应,指现阶段草拟的《数位中介服务法》只是初步版本,会继续收集外界建议,凝聚社会共识,并非外界所指的“强推”草案。

引起争议的条文

争议主要聚焦在其中的几条条文,例如是:

  • 第17条规定数位中介服务提供者须依照法院或行政机关的行政处分而提供特定使用者的资料。

  • 第18条列明当行政机关发现有“违反法律强制或禁止规定”的资讯时,为避免或减轻公共利益之危害,须向法院申请资讯限制令。在法院裁定资讯限制令之前,若主管机关认为讯息是“谣言或不实讯息,且违反法律强制或禁止规定者”,须为该资讯加驻警示,最多30天。

  • 第19条规定若法院裁定资讯限制令合理,就要移除该资讯。而在裁定前应提供内容使用者陈述意见的机会,必要时可征询产业自律组织或第三方认可之的民间事实查核组织。

  • 第27条要求当使用者反复提供违法内容,网络平台应给予警告,若该使用者仍未改善,网络平台可在合理期间,暂停其服务。

业界反响

业界主要担心草案对业者的要求太高,在履行上有一定的困难。

台湾电子布告栏批踢踢实业坊表示关注是否会被纳入法律的管辖范围,法务部顾问许哲仁指出批踢踢无法做到草案要求网络平台的义务,这些要求应该适用于更大的商业平台,若批踢踢被纳入定线上平台服务提供者,就等同于“跟命令我们关站相去不远”。

据中时新闻网的报导,台湾网络论坛巴哈姆特电玩资讯站副执行长陈建仁表示对于有关国家安全利益的资讯很容易判断,但对于著作权、毁谤及私权等,网络平台业者未必有能力判断网络内容是否违法,在没有判断能力下,将内容全部删除是最好的自保方式。他同时举出近期论文抄袭争议为例,如果支持、反对双方都有发文讨论,而平台将两者的文章都删除的话,平台可能要承担其中一方的赔偿。

政界舆论

政治人物主要批评草案是损害网络言论自由。

新北市市长,国民党的侯友宜在Facebook评论,指自己无法想像通过《数位中介服务法》后的台湾会是怎样的台湾,指草案会令网络平台出现寒蝉效应,“未来只要和政府行政部门有不同的声音,就无法在这些平台上发声”,并强调“不论什么观点,每一个人说话的权利, 我们都应该要全力捍卫”、“保障言论自由绝对是我们最该坚守的底线”。国民党亦发新闻稿表示反对立法,指法案有戕害言论自由之虞,形容法案是创造“网路新东厂”

据中央社的报导,台湾民众党亦要求NCC退回草案重提,民众党立法院党团总召邱臣远表示草案对纳管行为的定义不清晰,并交由主管机关认定,例如第18条列明行政机关认为有人向公众传达不实讯息,就可不经法院审理,自行加注警语,有损害言论自由的可能;而立委蔡壁如亦质疑草案规定要成立专责机构处理,但机构实际上由政府主导,没有独立性可言。

民进党立委高嘉瑜认为在网络恶意资讯泛滥下,是有必要管理网络平台并赋予责任,但前提是“要先与社会进行充分沟通取得共识”,并就草案条文提出建议,包括是现时欧盟DSA是规管人口十分之一的有效使用者之“大型平台业者”,但在台湾使用同一标准可能会令中小型的网络平台受到过度限制。

她亦指出概括式授权网络平台可能令业者擅自扩权,损害言论自由,所以认为要以“诈骗、色情报复、性私密影像、假讯息甚至是来自对岸的认知作战”等方向为主轴。贴文的最后更强调“言论自由绝对是所有民进党人都该誓死捍卫的”。

民间舆论

由台湾政府部门国家发展委员会管理的政府、民间互动讨论平台“公共政策网路参与平台”发起的“数位中介服务法”草案意见征询,截至今日有38325名民众投票,反对的人数高达38150人,而赞成仅得156人,而19人无意见,反对率高达99.5%。

下面大部分的留言亦倾向反对,部分人质疑法案的成效,“假资讯很多,那你政府要做的是提升人民辨别资讯真伪的能力,直接限制言论根本因噎废食”,亦有网民将法案与中国的控制言论措施相比,指“这里是台湾,不是中共”,甚至有不少人留言“(此留言因违反数位中介法遭到删除)”讽刺法案通过后民众的反对声音会被灭声。

亦有少部分人有条件地支持,“概念是好,但仍尚有许多不完善,不应草率通过,执行机关不中立,必沦为执政党对付异议的武器,年底市长大选,明年总统大选,难免有敏感联想,所以‘反对’现在急就章推动的‘数位中介服务法’。”

你支持立法管制网上言论吗?

文:端传媒实习记者张卓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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