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受害者,你会报警、自己追查照片传播链,还是给媒体爆料?
偷拍女性的私密照,将其散布在网络间,这种“复仇式色情”从何而生?
从韩国N号房事件到收藏女性私密照的Twitter帐号,数位科技如何持续加速厌女文化的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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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分享自己老婆女友给我看着撸?”“求贡献女神照片!”你看过类似信息吗?这会让你感到不适吗?
影像性暴力是全球不少女性面临的困境。近年最轰动案件是韩国“N号房”事件——运营者威胁、恐吓包括未成年人在内的女性拍摄裸照和性剥削影片,并创建不同级别的Telegram群组进行传播和牟利,最终该案件主犯赵主彬被判监42年。
然而,这类散播未经同意的私密影像的色情群组并没有停止。
去年12月底开始,中国自媒体和新闻机构发出多篇报道,指出不少女生的生活照、私密照被发到Telegram、Twitter等中国政府封禁的网络平台,配以淫秽、侮辱的字句,供人“观赏”、“盯射”。
与韩国事件不同的是,暂时未发现有中国女生被强制拍摄或虐待,照片不少是女生身边熟人,包括丈夫、男友、同学或同事所盗取,或网络账号被黑客入侵后泄漏的。
端传媒卧底多个色情群组,跟踪调查两个多月,采访多名受访者。她们被动陷入围观和意淫的焦点,在精神上饱受折磨;有人因害怕而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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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尝试行动,为何处处受阻?
对于主动报警的女生来说,如何和中国大陆的警方周旋,又如何在高度隐秘的互联网中,保留证据,锁定嫌疑人成了最大的困难。
有人尝试自己追查照片传播链,但发现照片根本删不尽。到底照片被散播到哪些地方?散播的源头是哪里?怎么可以彻底删除这些照片?她们手足无措。
而那些勇于发声的,还有给媒体爆料的受害人,曝光很快就引来了报复,甚至连发声的女生也都被“献祭”到色情群组中。
香港岭南大学社会学及社会政策系副教授陈效能对端传媒表示,这些群组中的男性文化,蕴含了许多复杂因素:长久以来,男性一直习惯用女性身体来娱乐和消费。但反而是女性,“如果你整日拿男性的裸体、性感照来谈论,被人批评的机会是大很多的。”
近年来,手机随意拍摄的功能、Telegram能容纳海量人数的聊天群组,都更加助长了这种色情文化。
“这些影像千秋万世留在互联网,可能十几年后,她们的孩子会拿著影像来问她:妈咪,这个是不是你?当然这可能不会发生,但这种害怕和担忧是不会消失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