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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今天救了多少人?”——加州护士的疫情日常

病毒使人窒息的期间,医院成为了对抗疫情的核心战场。

Anthony Wilkinson仍然记得那段30小时的经历——当天有三位病人过身。“我试图令他们存活,但他们的身体却正在腐坏。”

Anthony Wilkinson仍然记得那段30小时的经历——当天有三位病人过身。“我试图令他们存活,但他们的身体却正在腐坏。”摄:Jae C. Hong/AP/达志影像

端传媒 摄影组 实习记者 郭海渝 发自香港

刊登于 2021-07-08

#2019新型冠状病毒病#影像

现时全球确诊新型冠状病毒的人数达1亿8千万,而死亡人数则超过4百万。2020年初,新冠疫情在美国爆发,短短3个月内,确诊人数已破百万,至今已有超过3千万人确诊、60万人死亡。美国加州是其中一个疫情严重的州份,至今确诊人数为3百多万,最高峰时期单日新增超过6万宗个案,当地的医疗系统一度不胜负荷。

在美国加州橙县米申维耶霍的一间医院里,一个由医生和护士组成的特殊部门,负责隔离加护病房的运作。这特殊部门后来被称为“矛尖”,是美国一个用于描述从事危险工作团体的军事用语。死亡侵蚀护士们的生活,痛苦占据著他们的回忆,只有亲历其境的人才能彼此理解。

来自心脏和外科加护病房的医生和护士们早已习惯生死场面,但疫情所带来的可怕经历,即使在特殊部门关闭数月后,仍伴随著他们。而据彭博报道,美国迄今已注射了3.31亿剂疫苗,加州超过5成人口完成接种,是接种比率最高的州份。随著疫苗接种比率上升,美国当地疫情明显放缓,大部分州份如华盛顿州、纽约州等的单日确诊数字均有回落的趋势。今年6月,加州宣布解除4个防疫等级,并取消社交距离限制,大部分经济活动得以回复正常。

美联社摄影记者Jae C. Hong透过特殊的曝光技术,以空无一人的隔离病房作为拍摄背景,诉说了10个护士在“矛尖”裹的故事。

在疫情最严重的日子,Anderson会与其他护士一起尖叫、痛哭,因为家里的人难以明白他们在医院经历的事。有时,Anderson的12岁儿子会问:“妈妈,你今天救了多少人?”或者:“妈妈,今天有多少人死了?”
在疫情最严重的日子,Anderson会与其他护士一起尖叫、痛哭,因为家里的人难以明白他们在医院经历的事。有时,Anderson的12岁儿子会问:“妈妈,你今天救了多少人?”或者:“妈妈,今天有多少人死了?”
“我会回家,尝试睡觉。但翌天起床就会发现,我又回到这场流行病的现实中”,注册护士Lisa Lampkin说。
“我会回家,尝试睡觉。但翌天起床就会发现,我又回到这场流行病的现实中”,注册护士Lisa Lampkin说。
很多病人被通知要戴上呼吸机时,都感到害怕。Debbie Wooters记得有一位病人曾喘著气、望著她说:“我不想死。”
很多病人被通知要戴上呼吸机时,都感到害怕。Debbie Wooters记得有一位病人曾喘著气、望著她说:“我不想死。”
虽然Elisa Castorena记得很多已过身的病人,但她选择去记住一些开心的回忆。例如跟其他护士一起为卧床的病人洗澡、听著音乐、说著笑话。
虽然Elisa Castorena记得很多已过身的病人,但她选择去记住一些开心的回忆。例如跟其他护士一起为卧床的病人洗澡、听著音乐、说著笑话。
在深切治疗部工作了五年的Jamie Corcoran,习惯了直睹死亡。她惯常的处理方法是保持距离。但面对新冠病毒,她无法抽离。
在深切治疗部工作了五年的Jamie Corcoran,习惯了直睹死亡。她惯常的处理方法是保持距离。但面对新冠病毒,她无法抽离。
当Cathy Cullen忆起与护士团队的经历时,不禁流泪。“在我结婚和生小孩之外,能成为这团队的一员,经历这场新冠病毒流行病,是我迄今为止最伟大、最糟糕、最有价值和最痛苦的事情。”
当Cathy Cullen忆起与护士团队的经历时,不禁流泪。“在我结婚和生小孩之外,能成为这团队的一员,经历这场新冠病毒流行病,是我迄今为止最伟大、最糟糕、最有价值和最痛苦的事情。”
注册护士Nikki Grecco清楚记得,她见证了首位死于新冠病毒隔离病房的人,以及他如何死去。“我从没有像那一刻般,感受到如此挫败。”
注册护士Nikki Grecco清楚记得,她见证了首位死于新冠病毒隔离病房的人,以及他如何死去。“我从没有像那一刻般,感受到如此挫败。”
注册护士Verlin Frazier记得,他曾目睹一位女士穿过几张电动翻身床、向她丈夫道别。“我记得当时我紧咬著舌头和脸颊、闭气,做著任何可以抑制我流泪的事。”
注册护士Verlin Frazier记得,他曾目睹一位女士穿过几张电动翻身床、向她丈夫道别。“我记得当时我紧咬著舌头和脸颊、闭气,做著任何可以抑制我流泪的事。”
注册护士Jill Shwam每天都回忆起这个场景:一位11岁男孩在尖叫,旁边的40岁母亲正接受医生抢救,没有理会。当Shwam看到那位妈妈的氧气指数急跌,跟她说:“该说再见了。”母亲向男孩说:“希望这不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我要走了。”
注册护士Jill Shwam每天都回忆起这个场景:一位11岁男孩在尖叫,旁边的40岁母亲正接受医生抢救,没有理会。当Shwam看到那位妈妈的氧气指数急跌,跟她说:“该说再见了。”母亲向男孩说:“希望这不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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