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印尼政治法律安全统筹部长卢胡特(Luhut Panjaitan)在雅加达为一场罕见的公开研讨会致开幕词。这场研讨会由印尼非政府组织全国人权委员会(National Commission on Human Rights)主办,讨论内容是51年前印尼军政府对国内约50万名“亲共左派”的大规模血腥清洗。这是印尼政府自1965年以来,首度允许公开讨论这段反共清洗历史。
我们希望这是揭开那段岁月的所有真相的第一步,这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
1965年至1966年的这次大清洗,被纽约时报称为20世纪最严重的大规模暴行之一。全国人权委员会早在2012年就曾发布一份850页的调查报告,指历史上的这次清洗是对人权的严重侵犯,要求政府进行刑事调查。今年3月,该委员会还向美国总统奥巴马致信,要求公开美国政府有关大屠杀的所有机密文件。
在印尼国内仍有部分大清洗的幸存者,一直希望印尼政府能直面那段历史,还原事实。这群人甚至其后代在印尼国内仍然受到歧视,并且被禁止担任公职。但历届印尼政府都未曾回应过这些诉求。
在这样的背景下,4月18日开始的这场研讨会气氛仍然敏感,现场设置严密的保安措施,亦有抗议者试图冲入会场。不过,多名政府官员如印尼总检察长、警察首长、司法部长等都参与了会议。组织者阿古斯・维多约约(Agus Widjojo)呼吁,政府应成立真相与和解委员会,加害与受害双方应共同打开历史,找出事件起因。维多约约本人的父亲当年是一名军方将领,在大清洗的导火索“930事件”中被亲共将领杀死。
在1965的“930事件”后,印尼政府从当年10月开始,在印尼全国对有共产党嫌疑以及同情共产党的人士展开清洗和镇压。纽约时报指,其中受害的许多人其实与共产党毫无瓜葛。BBC 亦报导,当时有大量华人被认为是中国共产党的同伙,而被重点镇压。大清洗行动的负责人苏哈托(Suharto)后来成为了军方支持的印尼总统,在执政32年之后,才因大规模民主示威游行而在1998年被迫辞职。
就在去年,印尼军方和警方还对境内有关大清洗的纪念活动、出版物进行了打压,并从东南亚最大的作家节中取消了放映奥斯卡提名纪录片,关于大清洗受害者的《沉默之像》(The Look of Silence)。印尼政府多年来都坚称,为了防止印尼被赤化,制造流血事件是正当的,关于大清洗的话题仍然是禁忌。分析指,这是因为大清洗所牵涉的军事、政治宗教团体,至今还处在印尼高层政治的核心。
尽管18日的座谈会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这种局面,但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指,会上并不会谈论事件的追责、诉讼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