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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编辑室】「Chicken popcorn Taiwanese burger」和「咸酥鸡刈包」

【走进编辑室】「Chicken popcorn Taiwanese burger」和「咸酥鸡刈包」

Volume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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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电子信继续「世界的台积电?」专题系列,当同事们在稿子看到「刈包」时,引起了不少有趣讨论,但我们更想让你知道的,是熟悉的味道在远洋过海以后,产生的文化冲击。这次,我们也邀请读者发挥影响力,一起选择你最想阅读的延伸报导。

今年4月,我在凤凰城吃到了咸酥鸡刈包。

那次出差,除了随台积电赴美的台湾半导体工程师外,我还访问了三位「外派太太」。她们为了家庭辞去原本的工作,在陌生的异国重新展开生活。其中一位先生任职于台积电、育有三个孩子的台湾妈妈 Kate,在亚洲菜稀缺的凤凰城,开了一间名为「Taiwan Mama」的家常菜馆。

访问选在周六客人较少的时段进行。当聊到餐馆最受欢迎的品项时,Kate 告诉我是「焢肉咸酥鸡双拼便当」。听到菜名,我心中涌现万千思绪。在尚未爆发的咸酥鸡宗教战争中,我会是坚定的「小吃派」。我主张,咸酥鸡只能在正餐时段外,搭配甜不辣、炸鱿鱼、四季豆等其他炸物一起吃,不能作为便当主食或配菜。

万千思绪最终凝结成一句追问:「你不觉得‘咸酥鸡便当’是一道只有在美国会吃到的台湾菜吗?」Kate 却回答:「不会啊,我在台北读大学时,学校对面的便当店就有卖咸酥鸡便当。」对于台湾食物的多样性,我还是了解得太少。

访问结束后,我甚至外带了一份刈包双拼组合:一个是传统的焢肉,另一个是咸酥鸡刈包。咸酥鸡外皮酥脆、肉质软嫩,搭配酸菜更添层次风味,外层的刈包皮还能提供饱足感。我似乎能理解「主食派」的立场了。可惜回台湾后,我至今未找到有卖咸酥鸡刈包的店家。

另一个相关的问题是,「咸酥鸡刈包」的英文该怎么说呢?Taiwan Mama 菜单上写的是「Popcorn chicken Bao」,由于很多美国客人不知道什么是「Bao」,Kate 有时会用「Taiwanese burger」向他们解释(尽管我认为猪排蛋烧饼也能算一种台式汉堡)。但这个翻译的前半部份同样值得讨论:Popcorn Chicken 和咸酥鸡是同一种东西吗?

曾经有段时间,台湾肯德基贩售一种叫「劲爆鸡米花」的点心。同样是将鸡肉块腌渍后油炸,鸡米花和咸酥鸡的差别在于:鸡米花外皮通常使用面粉,咸酥鸡用的是地瓜粉;前者顶多撒点胡椒,后者离不开九层塔的点缀。严格来说,Popcorn chicken 对应的是鸡米花,而非咸酥鸡。

在华裔美国作家匡灵秀(R. F. Kuang)的奇幻小说《巴别塔学院》中,魔法源自翻译过程中无法转译的部分,只要在魔法银条正反面刻上两种语言中的对应词,就能让那些在翻译中失落的意义现形。套用这个设定,如果在银条正反面写下「Popcorn chicken」和「咸酥鸡」,那搞不好就能召唤出九层塔的香气;「Bao」和刈包俗名「虎咬猪」的组合,则会是更具攻击力的魔法。

英语中,像 Kate 和其他「台积太太」这样,随丈夫外派异国的配偶,通常会被称作「expat wives」,两者也确实有相似之处。然而,谈到「expat」,我脑海中浮现的总是那些派驻亚洲的欧美白领家庭——住在东京、香港、新加坡等国际都市,家中甚至还有佣人打理日常。相比之下,从台湾来到美国的外派太太,有着另一种非常不同的迁徙经验。

从台湾到美国沙漠,「台积电太太」如何写自己的迁移故事?〉这篇报导纪录了三位台湾女性的异国探索。当她们尝试翻译自己的人生,适应全新的环境和家庭角色,或许有些东西失落了,但有些意义和成就,也如魔法般浮现。

端传媒记者 吴政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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