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总统大选倒数不到60天,各阵营多已抛出社会福利政见,但这些政见,是否回应了社会真正的需求,能否考量到助人工作者的困境?
总统蔡英文于2016年第一任胜选前,即提出“社会安全网”政策概念,并年年重申,以此作为社会韧性的基础。但实际执行政策的第一线社会工作者,有什么样的想法和困境?在蔡英文两任任期进入倒数半年的阶段,让我们听听他们怎么说。
在台湾,社工领域有个说法:初入行的社工,多数会在三年内转业,但如果可以撑过,通常就会留下来很久。
今年刚进入辅仁大学社工系任教的钟佩怡,曾是这个“诅咒”的经验者,一心想从事助人工作的她,研究所毕业后,如愿当上保护性社工,却也在工作满三年之际,递出辞职信。所幸这个诅咒只有半年效期,置身异地散心的她,仍挂心性侵害领域,便在收拾好心情后,重新归队。
因大四那年在励馨基金会实习的经验,钟佩怡决心以协助不幸少女为志。2006年,她顺利进入桃园家庭暴力及性侵害防治中心(简称家防中心)负责性侵害服务,就算论文以性侵害为题,即使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但实务之难,超乎想像。遂在日积月累的困顿疲累中,败阵而退。
性侵害案件的异质性高,且带著高度创伤的性质,案主也难以对人产生信任。钟佩怡解释,案件可能发生在家内,有的在家外;有可能被强迫,也有人被诱骗,甚至是情人之间,或有暴力相待。处理这类案件,原就有一定的难度与挑战,更不用说,在台湾社会文化下,人们有避谈性的倾向,而在这层层考验下,必须直面创伤核心的社工,常常也要负担相应的痛苦。步步艰难。
尽管这个时代的社工较过往得到比较多的训练与支持,但回顾当时初入行的心情与困境,钟佩怡只有如山的压力。
最实际的压力,就是人力。当时桃园一年约有一千多件性侵害案,负责这类案件的社工只有四人,一个人一年约莫要分到两百多案。因此,钟佩怡的手上总是有80到100案同时要处理,一个服务结案就又有一个服务进来,仿佛案件没有结束的一天。
但她说,压垮她的并非庞大的案量,而是被案量拖垮的服务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