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殡仪馆不到300米的距离,灰蒙的天下起细雨。那时已很接近仪式开始的时间,我用手挡住头在路上直奔。10点05分,我赶到殡仪馆三楼,找到Jess的灵堂。人还没到齐。我站在灵堂右侧,天花板冷气机的水一直滴到我头上。
灵堂布置很简约,或直接说,除了Jess的遗照和一个香炉,什么都没有——送花牌不是菲律宾人的传统;Jess信天主教,更不用说烧香。照片里,Jess戴着帽子,咧嘴灿烂笑着,身前放着一篮KFC炸鸡。但我不知道Jassy是不是印错尺寸,A4的遗照放在墙上大相框里显得特别小,特别不协调。
我上前跟Jassy拥抱打招呼。她眼睛满是血丝,大眼袋挂在脸上。记得Jess去世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是这个样子。枕边人没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无法入睡。
她们相爱9年,是伴侣、还是战友。2017年,二人从香港转到澳门当家务工,后来成立工会,担任正副主席。初接触Jassy是2022年6月,那时澳门“半封城”,我透过电话采访她,了解移工的状况。没想到半年后再联络,就收到Jess因感染COVID致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