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线电视(TVB)的衰落,本身就是一部如长篇连续剧般的历史。电视曾经是构成香港人文化生活的主体之一,至今却成了保守、反动甚至邪恶的代名词。回顾TVB的历史,就是回顾香港共同体在半个世纪里的生死爱恨。
香港文化研究论者过去有一近乎共识的判断:电视对香港人文化身份建构起著关键作用。在大众电子传媒当道的时代,“观看电视”是一种凝聚力相当大的庶民活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有用以描述电视观众的用语通常是:“在电视机旁边的观众”、“观众今晚安坐家中”。电视对集体文化意识的影响力主要在于,电视文本信息来源单一,但覆盖面极广;而“在电视机旁边的观众”则是“今晚安坐家中”,沉默地、被动地接收。因此电视广播在对巩固集体认同、塑造共同文化经验上,起著巨大的黏合作用。香港电视的例子俨然呼应了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对想像共同体(Imagined Communities)的著名分析,“观看电视”是当年香港人主要娱乐,电视节目里对“香港”及“香港人”的想像性表述,深刻地塑造了普遍香港人对自身所在的共同体的理解。
从收视、形象和股价看
TVB从失去“建构香港身份认同”的光环,到被民间视作敌人妖魔,那不仅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更折射了香港人共同体想像的演化和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