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香港诗人淮远,是在今年的台北诗歌节。他的诗利得像短匕,人瘦得像只笔。倚在咖啡店窗边,淮远半个身子消消溶进午后的光线,淡色衬衫配上清淡五官,教人不知该怎么想像,那么多异怪与暴烈便是从这样的人物体内涌出,妥贴收服了数十载文艺青年。然而, 淮远自己也未尝不拥有一颗文青之心,他有严重的收藏癖,年少时偷书出了名,后来自己出了诗集,仅印不到两百本便绝迹;他的语言像刀,情绪又似火,火中熊熊烧炼著一颗光灿灿金心,迄今普照著这世间光怪,红尘陆离。

偷书人的江湖法则
1950年代出生的香港人,在初长成人的过程必定躲避不了1960年代起涌入香港的西方思潮:反越战与嬉皮(Hippie)成为关键词,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击出时代节奏,左翼思想掳获青年之心。而一名出生于1950年代初的香港叛逆少年,浸身于六八学运的浪头,亲见过六七暴动的现场,这些没有让少年成为一名典型的左青,也许性情太孤傲,也许心智太敏感,正值高中生年纪的少年淮远所揣怀捧读的,并非《共产党宣言》和《资本论》,而是一本本薄薄的诗选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