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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力轩:战争的昭和、暧昧的平成,曙光初露的令和

午夜一过,日本将正式告别平成时代,迎向令和。平成时期为面对昭和时期“战后重建、奋力追赶”留下来的诸多难题,形成暧昧的性格,这将成为令和初年的重要底色。

郑力轩:战争的昭和、暧昧的平成,曙光初露的令和
2015年5月30日,人被反映在东京都原宿时尚区的镜子里。

平成年间,日本文化的大事之一,就是1994年大江健三郎获颁诺贝尔文学奖。做为第二个日本人得主,大江健三郎发表以“暧昧的日本中的我”(暧昧な日本の私)为题的志答辞,与第一位日本得主川端康成的志答辞“美丽的日本中的我”(美しい日本の私)遥相对话。

相对于川端康成演说中所强调日本传统的纯粹美学意识,大江健三郎所指陈的则是日本近代历史文化中的深层矛盾与模糊。在从西方继受的现代与东方传统之间、在侵略的历史与原爆的伤痛之间、在科技的发达与破坏的潜能之间,历史中所蕴藏的深层暧昧,深刻地分裂了日本社会。虽然大江健三郎的致答辞针对的是日本整个现代化的过程,但暧昧这个概念却深刻捕捉了平成时期日本的风貌与走向。

相较起昭和时期举国走向毁灭与战争、再从废墟中成为世界经济强权的曲折历史,平成时期的日本则是进两步、退一步,缓慢地应对昭和时代所遗留的诸多正面与负面遗绪,在不断的危机与改革中匍匐前进。一面而言,昭和时期(以下皆指战后)带来成功的巨大体制,到平成时期已经危机重重,亟待改革,然而改革过程不断遇到阻力与挑战,改变只能走在缓步前行的路上;但另一面而言,昭和时代所压抑或牺牲的群体,也在平成时代取得为微弱但逐步松动的社会空间。

历经了战前超民族主义的狂热与破灭之后,战后昭和则是透过许多日本独特制度,展开了受到世界瞩目的高速发展,奠定了日本认同。在昭和时期“日本第一”的呼声下,日本成为兼顾成长与平等、品质与效率、传统与现代的代名词。到了平成时期,这些具日本特色的制度遇到种种危机,然而是否要引入国外制度,特别是美国的制度,又让日本在复杂的自尊与疑虑间持续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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