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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症与假高潮:崔健一代的余勇

死不断气的漫长的壮怀激烈音乐,完全是一种自我感动,说得严厉一点,是Kitsch。

尴尬症与假高潮:崔健一代的余勇
崔健。

崔健的新专辑名为《光冻》,很具诱惑力的一个命名,它是一个高度隐喻化的意象,多义乃至于无法定义。然而一一听来,九首歌与之恰恰相反,隐喻被机械地操作着,变成了套路,索然寡味。我始终相信这种落差不是因为崔健的音乐修为,更多是因为他那一代人在当下的尴尬,尴尬而不自知,于是更加尴尬。

整张专辑,最引人瞩目的是《死不回头》,香港人听之,也许会联想到前几年被自杀的李旺阳名言:“砍头也不回头”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然而一听失色,“死不回头”的悲壮誓词,与相当轻佻的唱腔和夏威夷滑弦吉他形成很大反差,里面还有意无意地出现“你是否要跟我走”这句向《一无所有》的自我致敬,听得更感讽刺。

如果反讽到了这样油滑的地步,还不如直接来一场英雄主义的轰轰烈烈。摇滚是英雄主义的,它的舞台形象和听众的意识形态寄托已经决定了这一点。崔健及他那一代中国摇滚先锋更是无可奈何、半推半就地被放置在了这个位置上,然而崔健几乎是唯一有反抗自觉的一个——我最欣赏的就是他在漫长的九十年代里对自身的英雄形象的清醒解构,这难度远远大于造神的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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