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火车开出车站时,她坐在那里,羞愧地低下头,因为她生活了将近十年之久的小镇并不需要一家书店。”英国作家佩内洛普·菲兹杰拉德在小说《书店》中写下一个失落的故事,而我们要从一个幸存的故事讲起。
2022年8月6日,上海复旦旧书店“复活”,距2021年12月13日正式闭店,已经过去236天。
新店保持老店二层阁楼的格局,运营的模式基本一切如旧。这是读者最为熟悉的风格,也是念旧的张强想完整移植过来的“根”。不同之处,新店的空间扩大到120多平方米,差不多是老店的两倍。张强一直想做的展示区也终于在新店实现,占地将近30平方米的展示柜中摆放着1949年10月的老报纸,铅印的、木刻的古籍等,设想的实现让张强有点激动。
但真正开业那一刻,他心中剩下的更多是平静,他想“这个书店应该开得起来。”
实体书店的存活,有时仿佛在那把悬而未落的剑下行走。写作这篇文章过程中,我们还在不断听说书店闭店或短暂告别的消息。旧书店,多少有别于独立书店的一种特殊存在,这样的特殊能否让他们成为浪潮下的幸存者,不得而知。我们找到几家旧书店,他们开在不同城市,店主处于不同年龄阶段,开旧书店的经历时而相近、时而完全不同。他们在讲述,一家旧书店如何活下来,或者,为何消亡。

废弃之物,珍稀之物
每到一个陌生城市,Chris都会到当地旧书店、旧书摊逛逛。这位80后设计师是山东济南人,打小就会在周末骑着自行车到英雄山旧货市场淘旧书。他基本只关注八十年代及之前的旧书,喜好手工册子、美术字还有老地图。对他来说,这像融入生活的背景音,“就是喜欢,很难说出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