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西方人心中的一种愿望,也可以说是一种需求,即把非洲看成是欧洲的陪衬物,一个遥远而又似曾相识的对立面,在它的映衬下,欧洲优点才能得以显影。”在评价约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的名作《黑暗的心》(《Heart of Darkness》)时,作家奇努阿·阿切贝(Chinua Achebe,陆译“钦努阿·阿契贝”)如是说道。
至于这句话背后的深意,我们暂且按下不表,因为笔者曾经想过,这位被誉为“非洲现代文学之父”的老者,在怀着一丝怨愤做出这番评价时,是否知道那位曾身为波兰人的同行,在十七岁登船成为一名英国水手时,只掌握几个简单的英语词汇,陌生的语言与陌生的大洋一样,充满诱惑,也充满致命的挑战。但无论如何,与接受过完整殖民地精英教育的阿契贝一样,康拉德在历经航海冒险十余载后,也走上了写作的道路,他们同样背离于自己出生地的母语,选择了英文作为创作语言,并收获流芳后世的赞誉。在生命的晚年,他们各自回首那个支离破碎的母国,似都已成为完全无关的局外者。
2021年10月7日,因一句“他对殖民主义的影响及其对难民群体在不同文化与大陆间的鸿沟处的命运所怀有的毫不妥协与充满同情的观察。”,而被授予诺贝尔文学奖的坦桑尼亚作家古纳(Abdulrazak Gurnah,陆译“格尔纳”),突然撞进了无数文学爱好者的视野。面对颁奖消息,大家问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他是谁?”,而紧接着这问话的动作,便是迫不及待打开各类购书软件,寻找他的作品。这看似慌乱的连贯行为,其实指向一种潜意识的质问与怀疑,因这结果与那些默认的“得奖者”契合不上——don't fit,于是这个短语经过瞬间的心理暗示,便成为了“不配”——don't f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