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隆冬,濕風冷雨。下午時分天已入黑,得提早面對爬滿全身的孤寂感。乍來時,跟我同時到埗的印度朋友情緒低落,她哭訴,「到處靜悄悄烏燈黑火的,可怕之極。印度家鄉深夜,街上明如白晝,苦悶時落街隨時可吃上熱呼呼的小食,熱熱鬧鬧的。」
我也在好多個夜晚思念著同樣的情景。樓下的菜市場,茶餐廳,大排檔,甚至曾經厭煩的擠擁嘈雜的人群,招牌街燈的光害,如今都變成温存的記憶。
記憶當然是再造的。我跟香港的疏離與跟倫敦的同樣大,只是肇因不同。面對香港資本鋪張的景觀、文化和歷史的洗刷,即使在被噤聲前的香港,我已開始失語。
我跟香港的疏離與跟倫敦的同樣大,只是肇因不同。
「跟鄉愁重遇」
「來到這裡彷彿回到香港少時的鄉愁,像是回到了更像家的家。」一位搬過來的朋友如是說。「我在天主教中學就讀,牆上掛滿英國總校舍的照片。落腳後,望見四處都是相片中的紅磚屋,就像現實中跟鄉愁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