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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誤朱易遭網絡討伐,奪金谷愛凌受捧,你如何看中國歸化運動員的不同命運?

你如何看谷愛凌所說的「我在美國時我是美國人,在中國時是中國人」的言論?

2022年2月8日,北京冬奧官方旗艦紀念品店有一幅中美混血選手谷愛凌的照片。

2022年2月8日,北京冬奧官方旗艦紀念品店有一幅中美混血選手谷愛凌的照片。攝: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端小二2022-02-10 發起

同是中國歸化運動員,為何谷愛凌與朱易的冬奧之路如此不同?

在中國現行的法律不承認雙重國籍時,你如何看谷愛凌所說的「我在美國時我是美國人,在中國時是中國人」的言論?

有報導指出,谷愛凌作為歸化運動員,既需取悅中國又同時向全世界推銷自己,但在地緣政治緊張的當下,這個平衡能達到嗎?

谷愛凌,這位出生於美國的中國自由式滑雪運動員,在8日北京冬奧會舉行的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決賽上,以1620度的高難度的動作取得了金牌。這讓她成為了奧運會自由式滑雪歷史上最年輕的金牌得主,同時也是中國女子雪上項目第一個冬奧會冠軍。

她奪冠之後,短時間內極速增加的流量甚至讓微博服務器短暫崩潰。截止發稿日,她的微博粉絲數為402萬人,與她相關的熱搜高達18條,以她為原型的Q版手辦更是秒速售罄。

誰是谷愛凌?

18歲的谷愛凌2003年出生於美國舊金山。她3歲時開始滑雪,9歲成為少年組冠軍,15歲時代表美國隊在意大利贏下了她的第一個世界杯冠軍。而自去年12月賽季首秀以來,她更是在36天裡斬獲了六個冠軍。此外,她還學習了9年鋼琴,是SAT1580分(滿分1600)的斯坦福準學生,也是美國珠寶品牌蒂凡尼(Tiffany & Co.)的品牌大使和曾登上《Elle》和《Vogue》中國版封面的頂級模特公司IMG的模特。

她出生於一個精英家庭,她的媽媽谷燕畢業於北京大學,並取得了斯坦福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學位。她的父親據中國媒體報導,畢業於哈佛大學,但這一消息並沒有公開記錄。

在谷愛凌取得的傲人成績之外,她展現的性格特質也充滿魅力。據紐約時報報導,她友善、自嘲且深思熟慮,所有這些特質都讓她在粉絲和競爭對手(包括前美國隊友)之中都受到歡迎。

她在社交媒體上大方的分享自己生活的細節:從和奶奶學習烹飪到她吃完的北京餃子,接地氣的生活完整了這個18歲偶像的形象。在光環之外,她:「自己感覺我是一個非常正常的18歲女孩,我今天比賽完了以後我得給我奶奶打電話,看看我貓的情況怎麼樣,然後回去跟我朋友打電話,然後一會可能打手機遊戲、吃巧克力什麼的。」

美國商業雜誌Forbes稱讚她:「憑藉流利的普通話和英語能力,谷(愛凌)是奧運會精神的完美代表,激勵著美國和中國的年輕女孩。」

「我在美國時,我是美國人;我在中國時,就是中國人」

在11歲時,谷愛凌就曾表示希望能夠代表中國參加北京冬奧會。而2019年,她決定為中國參賽。這個出生於美國的天才少女,表示她擁抱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

不過,谷愛凌所稱的擁抱兩種截然不同的文化,同時間為她帶來爭議。在8日賽後記者會上,當被問到有關國藉的爭議時,谷愛凌說,「當我在美國時,我是美國人。但當我在中國時,我是中國人。」

作為歸化運動員,谷愛凌的國籍是質疑的核心——中國現行的法律並不承認雙重國籍。中國駐紐約總領事館向BBC表示,谷愛凌肯定須經過歸化入籍或者在中國得到永久居留權,才能代表中國隊參賽。而谷愛凌一直沒有正面回應過自己的國籍問題。

除此以外,谷愛凌會見記者時表示:「比起美國,自己在中國能帶來更多影響力,希望能將自己喜愛的運動傳遞給孩子們,尤其是女孩子,並將體育文化轉變為以熱情為動力的文化。我想改變一些人的生命、改變一項運動,或者讓這項運動在原本沒那麼興盛的國家發展起來。」

這跟她在2019年宣布將在2022年為中國隊出賽時,曾在Instagram中寫到的很相似。「我希望通過滑雪,團結人民,促進共識,創造交流,建立國與國之間的友誼。」另外,在2022年接受紐約時報採訪時,谷愛凌也說:「我能在約七米高的U型雪場裡做後空翻,那不是政治,而是在挑戰人類極限,將人類連結起來。」

不過這卻為她帶來「高高在上」的批評。香港專欄作家及傳媒工作者陶傑在其Facebook發文,認為這是谷愛凌利用其半白人血統,「高高在上,以優越姿態『開化』中國下一代女子的北歐式西方滑雪文明」,形容是一種「偽善」的隱性種族主義。

他又提到,滑雪本是北半球富裕國家的霸權運動,若以馬克思主義的角度來說,這是「政治不正確兼充滿地理和氣候種族歧視的遊戲」,認為理應廢除。

美國因中國人權問題杯葛奧運,谷愛凌感激彭帥快樂健康

此前,包括美國在內的多國因對中國人權記錄的擔憂,表示他們不會派政府代表出席北京奧運會。如今,擁有兩國背景的歸化運動員無疑會成為視線的焦點。

因為谷愛凌對於敏感問題的回應,也讓部分網友開始對她提出質疑和批評。8日,多月未公開露面的中國網球選手彭帥也有在VIP席上,與國際奧委會主席巴赫共同觀賞比賽。賽後,當被記者追問到是否與國際社會一樣關注彭帥的人身安全時,谷愛凌迴避了問題,表示「我真的很感激她,是的,如此快樂和健康,又在這裡重新做她的事情。」

谷愛凌政治身份的微妙平衡

自2019年宣布為中國隊參賽後,谷愛凌目前已拿到了太平洋兩岸眾多頂級品牌的贊助——維持商業價值,意味着她需要在這個微妙的處境裏保持極佳的平衡。

如紐約時報報導,她想要取悅中國政府和民眾,同時又要在美國和全世界推銷自己,實現這種追求可能比她在北京雪場上的任何表演動作都更加困難。

在谷愛凌自己的表達之外,她的身份也容易被他人用作政治表達。前《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在微博上發文,將谷愛凌與盲人維權律師陳光誠對比(後修改微博表述為「恨國黨」),稱「這樣好哈。漂亮、有才華的谷愛凌回來代表中國參加比賽還拿冠軍,一些心理陰暗的『恨國黨』則去了美國『尋找光明』。」

「哈哈,歡迎以後有本事的多來中國,科學家運動員商人都歡迎,也歡送不順心的牢騷滿腹的人多出走幾個前去美國投奔自由。讓中國成為做事的大舞台,讓美國成為不合群者的天堂,那樣的世界再和諧不過了。」

朱易境遇大不同

然而同樣是美籍歸化運動員的女子花滑選手朱易則受到不同對待。

她在首次代表中國隊出戰女子花式溜冰團體賽時,因為賽中多次嚴重失誤影響中國隊總成績,引起中國網友撻伐。

而後續的言論審查讓不少網友的發言「被消失」,因而導致網友開始懷疑朱易的背景,認為她就是「靠歸化背景、以及科學家父親的關係才拿到參賽資格,擠下另外一名滑冰好手陳虹伊」。

但事實上朱易並非如網友所說「靠關係上位」。現年19歲的朱易是中國首位入籍的花滑選手,曾在2018年在全美花滑錦標賽新人組比賽中以絕對優勢奪冠,在同年九月加入中國花滑「晨路計劃」。她在今年1月的隊內選拔賽排名第一,獲得冬奧參賽資格。

而谷愛凌在資格賽時同樣出現失誤卻並未因此受到網友批評,相反「 谷愛淩失誤後表情好可愛」關鍵詞仍在微博熱搜榜上有名。

對於歸化選手谷愛凌的種種爭議,你如何看?

文:端傳媒實習記者鄭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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