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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合唱劇場《星落有時》—換個角度重溫賣火柴女孩的故事

世人總理解《賣火柴的小女孩》是悲劇,或許忽略文本最後的一個愉快片段:小女孩被嫲嫲帶上了天堂,沒有痛苦和飢餓。這才是結局。

《星落有時》(劇照攝影︰霍建茵)

《星落有時》(劇照攝影︰霍建茵)圖:聲蜚合唱節

黃玲愷

刊登於 2022-12-29

#Singfest#星落有時#Pick-Up

聲蜚合唱節原定於2022年1月上演古典合唱劇場新作布拉姆斯黑盒劇場《星落有時》,受疫情影響,演出改以錄像形式呈現,換個角度重溫賣火柴女孩的故事。音樂將19世紀音樂家布拉姆斯多首德語藝術歌曲及當代作曲家大衛.朗2008年普立茲音樂獎得獎作品《賣火柴的小女孩受難曲》結合,表演元素豐富,包括獨唱、合唱、鋼琴音樂、形體及劇場等形式。在這個多維度的跨界作品中,參與的創作者們都有不少感觸。

將不同時代、不同切面作品融合

作品念頭的源起,是不同藝術家愛好的融合。《星落有時》概念的創作者、女高音曾麗婷回憶,在2020年初,首次嘗試於香港上演德語藝術歌曲劇場《照無眠》 之後,創作團隊希望再嘗試類似形式的演出。《星落有時》音樂總監和指揮林浩恩非常喜歡大衛.朗的《賣火柴的小女孩受難曲》,聲蜚合唱節總監趙伯承則喜歡布拉姆斯的《情歌圓舞曲》,因而選擇了基於這些作品創作。

(左起)曾麗婷與林浩恩對這個作品,都擺放了自己的理解和想要傳達的意義。
(左起)曾麗婷與林浩恩對這個作品,都擺放了自己的理解和想要傳達的意義。

將不同時代、不同切面的作品融合,對創作者是一個挑戰。在發想過程中,適逢奧運,主創曾麗婷受到觸動,發現將這些作品結合在一起的切入點,是類似奧運精神中的堅持與毅力。「爲什麼有人覺得《賣火柴的小女孩》是悲劇,而有人卻在故事中看到比較正面的力量,捉住這種悲痛心情但繼續人生的旅程?我覺得這與香港運動員的境況相似:他們得到的資源和支持比較少,在逆境下堅持做他們熱愛、覺得對的事情。而在奧運早期有人獲得金牌,全城突然連結、點燃希望,這件事是一個很大的鼓舞。」

林浩恩幾年前在美國讀書時,第一次學習和演出《賣火柴的小女孩受難曲》;而直到在與曾麗婷討論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對這個故事的理解較爲單向。美國冬天晝短夜長,練這首歌的時候,天經常是全黑,有時下雪;演出最後,他作爲表演者,平靜跨過「小女孩」演員的「屍體」,讓他對這部作品留下了悲涼的印象。而這次在舞臺上重組這部作品,使他看待這個故事有了新的感覺和視角。

曾麗婷認爲,世人總理解《賣火柴的小女孩》是一個悲劇,但文本最後有一個片段是愉快的:在小女孩的屍體被發現之前,她其實是被嫲嫲帶上了天堂,沒有痛苦和飢餓。「這才是小女孩的結局。我們很容易看到悲慘的一面,小女孩用完整副身家(她所有的火柴)去保暖,最後仍是凍死了。不過,唱詞有講到,她從火光看到美麗景象,她的靈魂也去到一個幸福的地方。結局是喜是悲,在於你因她上天堂而觸動,還是看到她的屍體而悲傷。」

《星落有時》原定於2022年1月在劇場上演﹐惟受疫情影響,要在有限時間和資源下「變陣」,把作品改以錄像形式呈現。
《星落有時》原定於2022年1月在劇場上演﹐惟受疫情影響,要在有限時間和資源下「變陣」,把作品改以錄像形式呈現。

布拉姆斯的音樂如何與受難曲一同呈現?

這次演出中,臺上的演出者包括2男2女的4位獨唱,8男7女的15位合唱,2位鋼琴演奏。其中,4位獨唱會演繹布拉姆斯的歌曲,15位合唱主要演繹《賣火柴的小女孩受難曲》。對音樂總監林浩恩來說,布拉姆斯的音樂如何與大衛‧朗的受難曲作品融合,才是體現音樂技巧的部分。他需要重整兩位作曲家的作品。

而曾麗婷在創作中最大的感受是「限制」。這次演出的音樂骨幹並非她最為熟悉的作品,要根據這個框架去選曲並作出編排,起初感到有難度。而作爲作品的主創,所有人的部分和場面都需要兼顧。好在有《照無眠》的經驗,使得她更嫺熟地在主創和歌者的身份之間找到平衡。

作爲本劇的聯合編舞,林詠茵和李家祺注重的是整個畫面的鋪排與張力。李家祺表示,他們在畫面中編排了一些暗示,那些暗示希望帶出一種能量,是一種「與表演者同在」或者「他們一直在使這件事推進」的感覺。「我希望觀衆不要永遠看到悽慘,能看到事情是在前進的,看到故事帶出的精神。我覺得這很重要。」林詠茵說。

(左起)聯合編舞林詠茵和李家祺,注重的是整個畫面的鋪排與張力。
(左起)聯合編舞林詠茵和李家祺,注重的是整個畫面的鋪排與張力。

林詠茵認為,編排中她最爲觸動的部分,是在一些章節中合唱者、獨唱們一起共同進退。在動作編排上,除了動作一致,畫面上也營造得層次上一同前進。「一些音樂上的張力使我可以推進畫面,讓我看到畫面、聽到歌,覺得:就是這樣安排了!」李家祺理解故事時,則注重在「冷」「暖」這兩個元素上。「專注在小女孩身上,可以感受到她飢寒交迫、火柴光暖的溫度;而如果把視野擴大,在那個世界中,周圍的人卻很歡欣、溫暖。」

問及對這種跨界合作的感受,林詠茵不假思索地笑答:「很好聽。」李家祺則補充,是很震撼的。與音樂家合作,李家祺在編舞上對聲音的考慮多了不少。聲音與動作的配合、分配,讓他感覺到這是聲與畫的真正合作。

作爲專業舞者,林詠茵日常在舞蹈專業領域浸淫,「而這次接觸的合作朋友對舞蹈沒有很多認知,我們很容易將我們認爲很容易的事情放在他們身上」。哪怕滾落地下、小跳起身,這些對舞者來說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得優美的動作,原來對非專業人士來說是需要學習的,令她察覺此前編排時忽略的部分。

演出中,布拉姆斯作品的部分主要由四位獨唱演繹,包括(左起)陳皓琬、曾麗婷、錢深銘,以及李家澍。(劇照攝影︰霍建茵)
演出中,布拉姆斯作品的部分主要由四位獨唱演繹,包括(左起)陳皓琬、曾麗婷、錢深銘,以及李家澍。(劇照攝影︰霍建茵)

為經典賦予新名字

經典的賣火柴小女孩的故事,被創作者賦予了《星落有時》這個新名字。曾麗婷解釋,「星落」指的是流星,一顆流星跌落爲之「星落」;而「有時」則指「生有時,死有時」,萬物皆有命數。「星落有時」,指流星要跌落,自有其定數。《賣火柴的小女孩》故事中,有一個情節,是小女孩看見流星劃落,想起嫲嫲說過,當你見到一顆流星滑落,就是有一個人上了天堂。除了中文標題,其實還有德文標題《Meine Lieder, mein Licht》,意思是「我的歌,我的光」。這也是演出其中一首歌的歌名。把中文和德文名字一同閱讀,才看出創作者對這個作品的理解。林浩恩還透露,演出的最後一首歌,講述的正是「最後我們面對這些艱難的事,其實就是以一首搖籃曲,面對生命中的掙扎」。

主創們對於這個作品,都擺放了自己的理解和想要傳達的意義。

林詠茵與曾麗婷合作,從兩年前講述無家者故事的《照無眠》開始。林詠茵認爲,這兩次合作的共通之處,在於這兩個故事都很人性。她覺得《賣火柴的小女孩》人性之處在於,聽上去這個故事好像有很久的歷史,但對照現在的世界、這個地方,很容易有很多場面在腦海中。「這個故事和《照無眠》,都是講述很『卑微』的弱勢階層,但他們在很有力量地生存著,很有生存意志。小女孩雖然死了,但她的這種精神被抽取出來,因爲我們知道,很多人會有共鳴。」

林浩恩則希望看演出的人更多地接納自己,接受自己的每一個感受,都沒有對錯,忠於自己。

隨着編排的進程,曾麗婷對於這個作品賦予了多層意義。最淺顯那一層,當然是希望觀衆積極地面對看似毫無前景、我們無法改變的將來。但這種正面的思維,在編排時她也一直重新整理。在整理之後,走入更深的一層,她認爲其實是關於人性的選擇:「到底我們的人性,是選擇一條善良的路?一條堅持的路?還是選擇負面?選擇無力?無力感一定會有,我們是不是任它繼續發酵,心態上是否逃避一些事?」

思考至今,她認爲她和她身邊的朋友選擇保持「堅持」的心態:將身邊一些認爲對的事情,堅持下去。而這,也是這個作品中的其中一份精神。

《星落有時》不只帶出積極面對將來的正面思維,同時亦期望引發觀眾對人性的選擇之反思。(劇照攝影︰霍建茵)
《星落有時》不只帶出積極面對將來的正面思維,同時亦期望引發觀眾對人性的選擇之反思。(劇照攝影︰霍建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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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姆斯黑盒劇場《星落有時》 (網上放映)

聲蜚合唱節以錄像形式呈獻古典合唱劇場新作︰布拉姆斯黑盒劇場《星落有時》,結合獨唱、合唱、鋼琴音樂、形體及劇場元素,以當代角度重新演繹布拉姆斯多首德語藝術歌曲及大衛‧朗2008年普立茲音樂獎得獎作品《賣火柴的小女孩受難曲》。換個角度,重溫賣火柴女孩的故事,一同擦出心裡亮光!

(德語及英語演出,附中文及英文字幕)

主辦機構: 聲蜚合唱節

主辦機構網址: https://www.singfest.hk

票價: HK$120

購票及詳情: https://bit.ly/singfestMLmL

門票現正於art-mate網站發售

最後售票日︰05.01.2023 (四)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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