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物深度

雨果獎得主郝景芳:她像是折疊起來的多面體

看艾西莫夫的小說長大,關注人工智能,郝景芳在暴風雨肆虐的香港也總是帶着微笑。

郝景芳今年才三十三歲,去年憑短篇小說《北京折疊》獲得了科幻小說界的最高殊榮「雨果獎」,連同期被選入圍的 Stephen King 也變成了手下敗將,當今華語地區中說科幻小說,除了《三體》劉慈欣,就只有郝景芳能走得這麼遠。

郝景芳今年才三十三歲,去年憑短篇小說《北京折疊》獲得了科幻小說界的最高殊榮「雨果獎」,連同期被選入圍的 Stephen King 也變成了手下敗將,當今華語地區中說科幻小說,除了《三體》劉慈欣,就只有郝景芳能走得這麼遠。攝:林振東/端傳媒

特約撰稿人 Mr. Pizza 發自香港

刊登於 2017-07-28

【作者按】訪問景芳那天,洛克來襲。我住得遠,突如其來的八號風球讓小巴停駛了,只能走路到最近的火車站去,奇怪是天空不刮風,也沒下半點雨,只能感覺到霧氣在緩緩旋繞,彷彿走進一個安靜又迷離的空間,背包裏放着一本景芳的《去遠方》短篇,心想天氣正適合一個科幻故事的前奏。下午三點半,景芳依時出現在灣仔萬麗海景酒店的咖啡廳,穿着整齊套裝裙的她態度從容,眼眸靈巧,臉上帶着微笑,一看窗外風雲變色,嘆說因為打風,今天早上原訂的幾家採訪都取消了,她正在房裏呆着呢。

導演路蘭曾經說,香港讓他想起《Blade Runner》那種未來城市。這次已是郝景芳第四次來香港,她這樣一位科幻小說家,會怎麼看這座高樓蓋天,維港兩岸有些未來感的城市?「上海、芝加哥、紐約,這種高度商業化的城市其實在那個地方也差不多。」幾次到港,行程都受到了暴風雨季節的影響,她反而注意到香港山上的樹都很翠綠茂盛。這城市彷彿有一種給熱帶雨林吞沒了的感覺。如果郝景芳的科幻小說落戶香港,文字大概也會帶着這種氣氛出發。

這種從一個事物的氣質上去延伸和想像,大概讓我從鎖匙孔裏片面地窺探到景芳寫小說時獨特的思維模式。她今年才三十三歲,去年憑短篇小說《北京折疊》獲得了科幻小說界的最高殊榮「雨果獎」,連同期被選入圍的Stephen King也變成了手下敗將。當今華語地區的科幻小說作者,除了《三體》劉慈欣,就只有郝景芳能走得這麼遠。跟西方社會相比,科幻小說在中國似乎一直沒有像其他文學體裁般受到重視。美國孩子從小仰望星空,受史匹堡等電影的想像薰陶,中國或甚是香港的孩子可能只能有衛斯理,或浸淫在比較東方色彩的玄幻故事裏。

她說中學時就是看艾西莫夫的小說長大,還有《戰爭遊戲》(Ender’s game, 1985)等經典作品。

「不是這樣子的。」景芳說話始終掛着微笑:「其實我們這個年代,國內翻譯的科幻作品也是不少了,起碼經典的科幻小說、奇幻小說,在過去的十年和二十年都能夠看得到。」她說中學時就是看艾西莫夫的小說長大,還有《戰爭遊戲》(Ender’s game, 1985)等經典作品。景芳的誠懇直率讓我對自己預設的問題有點慚愧,我期待着她會說出一種傳奇經歷,在國內排除萬難地找到科幻小說的書源,堅持寫出一種原本沒有很受大眾認同的文學類型,彷彿某種奮鬥故事。景芳則一直帶着微笑、清風送爽地讓我明白,她的創作路並不是這樣子的。

郝景芳白天到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去上班,回家則要照顧家庭。她帶笑地說,在白天辦公室上班的時候完全不寫作,寫作只會分配在晚上回家,或者週末進行。
郝景芳白天到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去上班,回家則要照顧家庭。她帶笑地說,在白天辦公室上班的時候完全不寫作,寫作只會分配在晚上回家,或者週末進行。攝:林振東/端傳媒

科幻作家沒有想像中那麼神秘,郝景芳白天在中國發展研究基金會上班,回到家是一個好媽媽,照顧孩子,寫作時間分配在晚上回家之後,或者週末進行。「我白天在辦公室的時候完全不寫作,這是我的一個基本理念」。不過,白天的工作卻讓她有機會結交很多本來無法認識的人:基金會做北京學校調研,她得以接觸教育界人士;基金會做人工智能調查,她又有機會拜訪聯想集團的首席技術官等高層,「對我來說這些都是寫作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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