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報於3月20日獨家報導指,包括滙豐控股(HSBC Holdings Plc)、瑞銀集團(UBS Group AG)等在內的17家銀行機構牽涉自蘇聯解體以來俄羅斯最大規模的洗錢醜聞:「全球自助洗錢」(The Global Laundromat)。
在2010年到2014年間,這些總部或有分支在英國的銀行共計為來自俄羅斯的賬戶洗錢高達7.4億美元,資金牽涉到近500名俄羅斯政要、富商以及俄羅斯情報機構聯邦安全局(FSB)相關人員。據相關調查,這些俄羅斯賬戶在全球範圍內的洗錢規模已超過208億美元。
「全球自助洗錢」最早於2014年由國際非政府組織「組織犯罪與貪腐舉報計劃」(OCCRP)披露,隨後曾是蘇聯加盟共和國的拉脱維亞和摩爾多瓦警方開始介入調查。根據警方文件,資金來自俄羅斯、開設在拉脱維亞和摩爾多瓦的賬戶,在4年間洗錢超過208億美元,資金流向96個國家的732間銀行。調查人員還估計,全球範圍內的實際洗錢規模可能達到800億美元。
3月20日, OCCRP 向包括衛報在內的32國媒體公開了詳細調查資料,其中包括7萬筆銀行交易資訊。
洗錢牽涉俄羅斯權貴,資金來源「不是偷竊就是犯罪所得」
根據 OCCRP 掌握的資料,至少19間俄羅斯銀行曾參與洗錢,其中一間名為俄羅斯土地銀行(Russian Land Bank, RZB)的機構更涉嫌洗錢97億美元。由於洗錢指控,RZB 已於2014年就已倒閉,其主管 Alexander Grigoriev 也於2015年被捕。RZB 的董事會成員則包括俄羅斯總統普京的侄子 Igor Putin,不過他在2014年曾發表聲明為自己開脱,稱「我過去這些年的經驗證明,俄羅斯銀行體系需要從根本上修復,那些由名譽可疑的人管理的、面臨困難的銀行應該被清理。」
另一間深度參與俄羅斯洗錢、位於拉脱維亞的 Trasta 銀行也在2016年失去牌照並結業。拉脱維亞財政部副部長在接受芬蘭廣播節目 YLE 訪問時指出,這些資金的來源「不是偷竊就是犯罪所得」,並指反洗錢鬥爭將是「永不終止的故事」。
17間英國銀行參與洗錢,暴露銀行合規部門失職問題
衛報對銀行交易數據的查證顯示,其中1920筆交易通過英國銀行完成,373筆交易在美國完成。其中,滙豐控股曾透過其香港分行經手5.45億美元;英國政府持股71%的蘇格蘭皇家銀行則經手1.13億美元;上月曾因其他洗錢案例被監管部門罰款的 Coutts 銀行也牽涉其中。此外,美國銀行業也參與了6370萬美元的洗錢行為,其中花旗銀行和美國銀行分別經手3700萬美元和1400萬美元。
衛報聯絡了17間在英國設有分支機構的銀行後,收到其中12間銀行的答覆。儘管這些銀行確認了相關數據的真實性,但均堅稱他們已嚴格執行反洗錢措施。
其實洗錢行為並非無跡可尋,在衛報查證的案例中,不少資金被轉入離岸空殼公司,而它們的受益人大多選擇匿名,財富的來源也成謎。OCCRP 也在調查中發現,許多受益公司的登記持有人採用了虛假姓名。
國際金融調查者 L. Burke Files 指出,許多西方銀行的合規審查相當隨意,往往只是在「給空格打鈎」;合規和調查部門也被銀行視為無法帶來利潤的「繼子女」。Files 認為,俄羅斯洗錢事件中多數交易都能發現需要進一步盡職調查,「它們不是獨立的交易,而是重複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