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1月9日,美國候任總統特朗普正式提名大女兒伊萬卡(Ivanka Trump)的丈夫、紐約地產商人庫什納(Jared Kushner) 擔任高級顧問。特朗普在聲明中形容庫什納在助選和過渡階段是「巨大的財富與可信任的建議者」,將在新政府中「扮演關鍵的領導角色」。此次任命再次將特朗普團隊的利益衝突和裙帶關係問題引入公眾視線,而幾天前庫什納與政治背景深厚的中國安邦集團掌門人吳小暉會面一事,也加劇了各界猜疑。
鉆法規漏洞?裙帶關係惹爭議
現年36歲的庫什納幾乎是特朗普團隊中最舉足輕重的角色,他與妻子伊萬卡靚麗的外形和完美的履歷,也為特朗普的人氣加分不少。庫什納不僅頻繁陪伴特朗普出席活動,還負責處理外事關係,在人事任命上也有相當的話語權。多名消息人士指出,在任命高盛二號人物 Gary Cohn 擔任美國國家經濟委員會主席一事上,庫什納扮演了重要角色;由於家族私怨,他還曾主導特朗普與早期顧問、新澤西州長 Chris Christie 結束合作。此外,庫什納也是特朗普在外交上轉向俄羅斯的重要推動者。
根據1967年通過的《反裙帶關係法》,總統不得任命包括子女配偶在內的近親負責政府機關。庫什納聘請的法律公司 WilmerHale 則聲稱,由於不會從政府支取薪水,庫什納並未違反相關法規,而他將會辭去家族企業中的職位並拋售大批資產。不過,WilmerHale 公司並未披露庫什納的財務狀況。這間公司還指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莉在丈夫克林頓擔任總統期間,也曾負責白宮的醫療政策。
利益衝突難規避
不過,這些說法恐怕很難打消各界疑慮,尤其幾天前庫什納與剛與鄧小平外孫女婿、安邦集團董事長吳小暉會面,計劃出售位於紐約第五大道666號的物業。Caplin & Drysdale事務所的律師 Matthew T. Sanderson 認為,與安邦的交易或許並不涉及利益衝突,「但它造成這樣一種強烈的感覺,即一個外國實體試圖利用與庫什納的生意影響美國政策。」
根據美國憲法的相關解釋,總統不得接受來自外國政府的禮物和財物,安邦發言人也稱美國政府並未將安邦歸類為國企,但安邦無疑是中國政商界脈絡最深厚的企業之一。
根據紐約時報去年3月的調查,除了董事長吳小暉與鄧小平的親戚關係,中國元老陳毅之子陳小魯在安邦旗下至少四家公司任高層,前總理朱鎔基之子朱雲來也在安邦的董事名單中。儘管2004年才成立,安邦卻擁有2850億美元資產,旗下37間公司的股權錯綜交雜。
根據數據公司 Real Capital Analytics 的統計,庫什納家族在業務擴張過程中累計負債38億美元,借貸方包括黑石集團、高盛公司、德意志銀行等。
一直抨擊華爾街金融機構的特朗普,當選後卻大量啟用高盛系人才擔任經濟要職,並一直強調放鬆金融監管,庫什納的影響似乎依稀可見。這也令外界擔憂,一旦庫什納參與金融監管規則的指定,可能帶來嚴重的利益衝突。美國前倫理檢查官 Richard Painter 就認為,「大量的金融泡沫是由房地產業驅動的寬鬆銀行借貸導致的。我相信利益衝突法案會禁止一個擁有巨額銀行債務的房地產開商涉足相關領域。」
事實上,特朗普並非第一次任命存在利益衝突的團隊成員。去年12月,特朗普曾提名「華爾街狼王」伊坎(Carl Icahn)以特別顧問的身份為特朗普提供金融監管方面的意見。伊坎的個人財富達到165億美元,是全球最富有的50人之一,更早在2015年夏天就表態支持特朗普。儘管對政府經濟政策的影響力空前強大,但由於特別顧問並非政府公職也不會支取薪水,任職期間伊坎可以繼續經營自己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