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日,美國國會兩院大比數推翻總統奧巴馬的否決,強行通過了允許9·11恐怖襲擊事件死者家屬起訴沙特阿拉伯官員的法案。這項法案全稱為「制裁恐怖主義支持者法案」(The Justice Against Sponsors of Terrorism Act,JASTA),此前在國會兩院通過後遭奧巴馬行使總統否決權。此次是奧巴馬任總統以來首次被國會推翻否決權,也意味着 JASTA正式成為法律。但外界更關心,美國與沙特的關係及反恐合作,是否會受到影響。
國會參議院與眾議院分別以97比1、348比77票的大比數推翻了否決。奧巴馬隨後表示,國會議員「犯下了錯誤」。他稱這是一個危險的先例,指兩院的議員如此投票是考慮到選舉當前,不想被認為站在9·11死難者家屬的對立面,因此做出有政治目的的投票。
奧巴馬警告,法案通過將破壞美國與重要盟友沙特的關係,將使美國的軍隊、政府和企業在海外都面臨潛在法律威脅。中央情報局(CIA)局長 John O. Brennan 也同意法案將給國家安全帶來嚴重影響,白宮發言人厄內斯特(Josh Earnest)則說,這是參議院1983年推翻時任總統列根(Ronald Reagan)的否決以來做出的「最令人難堪」的決定。
JASTA法案於2015年9月正式被提出,今年5月及9月在兩院正式通過,但隨後被白宮否決。但根據美國憲法,國會仍能以三分之二多數表決結果推翻總統的否決,強行讓法案成為法律。
這項法案之所以引起多方博弈,是因為它將令任何被認定參與在美國的恐怖主義行動的國家,都失去一項主權豁免權。這意味着,在法案通過之前,9·11受害者及家屬礙於沙特政府的豁免權,即使懷疑對方與9·11有關,也無法起訴。法案如今通過,這項障礙也由此消除。
沙特政府早已對這項法案表達強烈反對,沙特外長3月訪美時曾威脅,若這份文件被公開,沙特或將拋售高達7500億美元的美國國債以及在美資產。但市場普遍認為,拋售美債對沙特帶來的衝擊將遠大於對美國經濟的影響。
儘管如此,4月奧巴馬還是訪問沙特為事件降温。沙特不僅是美國打擊伊斯蘭國(IS)的重要盟友,而且也是美國在中東地區近二十多年來的最重要支撐,因此雖然沙特與穆斯林極端的薩拉菲派(Salafis)糾纏不清,但美國一直不曾對其實施制裁。
9·11事件中的沙特元素
儘管2004年美國的調查委員會認定沒有證據顯示沙特政府或官員資助了9·11襲擊,但在9·11事件中,19名劫機者有15人是沙特公民。今年2月,被稱為9‧11事件中「第20人」的「阿爾蓋達」成員 Zacarias Moussaoui 還指認,沙特王室有多名王子都曾出資支持「阿爾蓋達」。
正是因為這些跡象,加上9·11家屬的懷疑與指控,民主黨與共和黨兩黨的國會議員才會聯合將這項法案提上議程。法案的主要起草者、民主黨參議員舒默(Charles Ellis Schumer)就指,白宮和政府機構更多從外交的角度考慮這項法案,但國會更多考慮正義,以及受難者家屬。民主黨參議員 Chris Coons 在投票後就表示,要求他們去阻礙9·11家屬訴諸法律,是很過分的。
而共和黨多名議員則將矛頭指向奧巴馬,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特朗普(Donald Trump)陣營的前紐約市長 Rudy Giuliani 就說,奧巴馬否決法案對9·11家屬是「一種侮辱」,他恭賀國會推翻奧巴馬的否決是撥亂反正。
代表9·11死難者家屬與倖存者權益的團體則歡迎法案的通過。團體主席 Terry Strada 表示,受害者們抗爭了15年之久,法案的通過是「驚人的勝利」,他們期待走上法庭,找到9·11真正的幕後黑手。
另外,白宮發言人還解釋,之所以反對這個法案,是因為它或許將影響美國政府的在外豁免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