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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ats》劇評:金錢買不來幸福,但可以治病

《Expats》對這些角色身在的城市或文化沒有興趣。它展示了一個極其淺薄的城市印象。

《Expats》劇照。網上圖片

《Expats》劇照。網上圖片

特約撰稿人 Sean Tierney

刊登於 2024-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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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美劇《Expats》講了三名女性的故事;妮可·基德曼飾演 Margaret,因個人創傷而陷入悲痛和猜忌;Saraya Blue 飾演 Hillary,儘管她盡力掩飾,但婚姻開始出現裂痕;柳智英飾演 Mercy,急切想要在香港尋找自我的年輕女性。她與 Margaret 的創傷及 Hillary 的婚姻問題有重要的關聯。這部劇有王子逸導演,疫情期間在香港實地取景,獲得很多關注,也因劇組人員未遵守防疫規定而引發爭議,最後全球上架播放時卻屏蔽了香港。

《Expats》中有一幕被收入了預告片,妮可·基德曼在一家小麵店裏跳舞,背景音樂是 Blondie 樂隊的名曲《Heart of Glass》。雖然我大部分時間只待在九龍和新界,也是在香港生活和工作了近二十年,這些角色看起來對香港根本不了解。我所了解的香港,任何一位白人女性在餐廳裏旁若無人地跳舞和唱歌都會被罵:「收聲死鬼婆!收錢,走撚開!」,這些人活該。

這一場景明顯且尷尬地致敬了王家衛。在第三集中,編導可能生怕我們不知道這是一場致敬,有人在背景對話中提到了王的名字。還好他們是用英文對白在講,至少比較真實。王家衛的大多數電影初時在香港並沒那麼受歡迎,許多西方人情緒洋溢地向我們保證王家衛捕捉到了這座城市的精髓。在香港,包括我在內,很少人願意花兩個小時觀看梁朝偉一言不發地冥想生活的意義,一邊抽完一支香煙。歐美的藝術片觀眾卻為此著迷。

這種所謂的「藝術」,拍得很自大,被捧得也很自大。號稱其中涵蓋著某種被誇大的價值,就覺得觀眾花幾個小時坐在那裡全神貫注地坐著是天經地義,本質上就是一種自大。

王家衛坦承他的電影中幾乎沒有故事,他創作電影的方式不是在拍攝現場,而是在剪輯房裡。因此,他的電影可以任人詮釋;既然電影本身幾乎沒有呈現什麼意義,觀眾可以自行解讀。有的觀眾自覺他們看出了其他人不知道的門道,自大了起來,覺得其他批評王家衛的人根本不懂他,但當然他們是懂的。這種所謂的「藝術」,拍得很自大,被捧得也很自大。號稱其中涵蓋著某種被誇大的價值,就覺得觀眾花幾個小時坐在那裡全神貫注地坐著是天經地義,本質上就是一種自大。照這樣看,《Expats》成功地致敬了王家衛的拍攝風格。

《Expats》的角色和主創為這部劇灌注了同樣的傲慢與自大。就像蘇菲亞·科波拉的《迷失東京》一樣,《Expats》希望我們關心並同情這些人物,這些角色卻不願意關心周圍的人,也不關心這座城市。這些電影人們甚至期望觀眾無視那些角色的特權,也無視他們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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