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夢見Toby,或者該說是Daisy。身材高挑的她/他身穿暗紫珠片晚裝,戴著紫羅蘭色的絲質長手套,頭頂淺金色大波浪及肩假髮,化了個妖嬈嫵媚的妝。我們在一卡燈光昏暗的旅行車裏,車廂中掛滿了珠串吊飾、羽毛、的士高鏡球。我在對鏡化妝,早已準備妥當的她在我身後悠閒地抽著菸,我問她什麼唇色好看,她從化妝品堆挑了一支暗紫紅色唇膏,遞給我。這一幕,活脫脫是1994年澳大利亞電影《沙漠女皇巴士團》(The Adventures of Priscilla, Queen of Desert,台譯:沙漠妖姬)的場景吧。
換裝:商場洗手間裏
但現實是,Toby沒有自己的旅行車,也沒有自己的化妝室。
因為家裏空間不容許,每次變裝,他都要帶上一大袋衣飾,到街上找一個可以換衣服的地方,通常是商場的洗手間;也因為在家裡沒有化妝——甚至是練習化妝——的空間,所以他的drag makeup基本上都只有聘請化妝師代勞。
人人都說,在香港,大部分的問題都是「空間問題」;但這個「空間」指涉的,除了實質居住「空間」,較容易被忽略的是由「空間限制」衍生出來的種種對可能性的扼殺以及思想上的限制:我不是說「實踐」,而是如果連「實驗」的空間也沒有,我們的社會還剩下多少可能性?